?若是悉心教導了,外甥女教不好,女兒怕是也教不好吧?這不是連累了雅兒麼?總不能把教導失職之過推到已故的小姑頭上,小姑也是正三品的伯爵夫人,況且死者為大,對死者不敬,那她以後也別想在人前抬起頭來了。
怎麼答都不對,張氏欲哭無淚,裡外不是人了。
張君瑤幾次想插話進去,剛抬了眼,就撞見君逸之望過來,她實在是怕被君逸之損得沒臉,只好硬生生將話吞下。
攝政王妃暗笑在心,滿臉做了然狀,“原來如此。”又求證般地問張氏,“曹夫人可曾教導過俞小姐孝悌之道?”
攝政王妃這話問得她太揪心了,俞筱晚的話她可以不接茬,王妃的話不行啊,只得苦著臉擠出笑容道:“自然是教過的……”
攝政王妃便和藹地笑了,“那本妃就弄清楚原宥了,不過是一點小誤會。俞小姐快起來吧,別總是蹲著,累不累得慌。啊,曹夫人也請起,我這記性,難道忘了免禮了嗎?”
張氏訕訕地笑,您真是忘了嗎?還是根本就不想免?
攝政王妃可不管你心裡怎麼腹誹,含笑看向張君瑤,“原來只是一點誤會,說起來也是妹妹太心急了,問問清楚便是了。晉王妃可是太后的親姐姐,禮儀規矩難道不比咱們這些晚輩熟悉?”
王妃身後的許嬤嬤便笑道:“是啊,孝期之內的子女只是不能參加喜慶的聚會,今日的宴會是一年到頭了,晉王爺請諸臣們過來犒勞一年的辛苦,放鬆放鬆,算不得喜慶。”
張君瑤只得乾笑,“是我莽撞了,當問下俞妹妹的。”張氏就在這裡,還要問麼?人人心裡都清楚,卻都附和著點頭。
攝政王妃便拍了拍她的手,輕柔地說道,“自家親戚姐妹之間有些微口角也是常事,俞小姐說話大約是沒注意語氣,但你提到婦德就不對了,這話哪是隨便能拿出來說的,說得重點,小姑娘若是想不開,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你這不是給腹中的胎兒造孽麼?別為了一點小衝撞就揪著人不放,心胸放開闊一點,許多事笑一笑也就過去了。妹妹大概是不知王爺的脾氣,王爺最不喜(3UWW…提供下載)歡旁人拿王府說事兒,不要動不動就說丟了王府的臉面,只要王爺在一天,王府的臉面就在,你……代表不了王爺。”
若是隻說俞筱晚衝撞了我,便沒事了,張君瑤的臉漲得通紅,我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而已,你犯得著這樣擠兌我嗎?又是暗指我拿仗著王爺的寵愛作威作福、又是措辭不當、又是心胸狹窄,連給胎兒造孽這樣的罪名都要扣到我頭上!
她跟著母親學管理家務也有些年頭了,自認為內宅的爭鬥不過如此,以她在張府磨礪出來的手段,定會在攝政王府立於不敗之地。卻不曾想到,王妃只幾句話就給她定下數條罪名,還條條反駁不得。
張君瑤暗暗將指甲掐進掌心,揚起小臉難為情地笑,“君瑤真是不該,讓姐姐操心了。”
張夫人也看出王妃不是個善茬,怕女兒得罪了她,便也陪笑道:“王妃您大人有大量,萬莫怪罪。”
攝政王妃咯咯大笑起來,精緻婉約的容顏生出幾分爽朗的味道,一點也不在意什麼貴婦的風範,“張妹妹啊,你真是可愛,難怪王爺總說你最單純最直率!我是逗你玩的,當不得真,我這話你聽著有理就聽,覺得沒理就丟到耳後不理就是。你是當姐姐的,教訓一下不聽話的親戚也是應當的,不過要佔理。”
說到最後還是說張君瑤不佔理。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當你以為是甜棗的時候,吞下去卻發現核卡得嗓子疼。俞筱晚垂眸暗笑,這個王妃可不一般,就算不論家世背景,當只論心計,張君瑤恐怕都不是她的對手。
王妃說是玩笑,旁人只得擠出笑容陪著笑。
攝政王妃給俞筱晚和曹家姐妹賜了座,又讓上茶,比之端著側妃身份的張君瑤,顯得和善親切得多。就連曹中雅都暗暗佩服她,這才是真正的高位者,不用特意強調自己的高貴,只需憑几句施恩的話,就能將地位顯現出來
張君瑤哪裡不知自己被比了下去,心中氣苦,面上卻不敢流露一星半點,強打精神應酬王妃。
也沒聊多久,攝政王妃便朝君逸之道:“你不是想來賞梅的麼?這屋裡可無梅可賞。”又笑著看向張氏和張夫人,“叫小輩們陪我們嬸侄兩個走一走,不知可否應允?”
兩位夫人高興都來不及,哪裡會不允,張夫人親生的女兒已經成了側妃,帶來的都是庶女,自沒什麼,但張氏卻只想讓曹中雅去,便笑道:“想讓貞兒燕兒陪張側妃說會話,就讓雅兒陪您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