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輕輕揚唇一笑,“由得她鬧,明日鬧到王爺跟前去才好。”
許嬤嬤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奉承道:“還是王妃的手段高明,老奴佩服得五體投地。”
只有她這個跟在王妃身邊的心腹,才知道王妃是如何捧殺張側妃的。剛生下兒子的張側妃心中雖然得意,卻也沒敢如何囂張,是王妃連天價地送珍貴補品、名貴擺設、稀罕的玩意兒,顯出要倒求著張側妃一般的低姿態,哄得張側妃飄飄然腳不著地,又故意幾次三番地暗下絆子,卻又在張側妃一狀告到王爺面前時,自矮三分,讓張側妃愈發地自以為是得找不著北,下巴抬得都能指天了。
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一個側妃而已,縱使是因為生了王爺期盼已久的長子,多得了王爺一些青眼,但到底只是個側室,皇家最重規矩,也最重嫡庶之別,行事作派這般囂張,便是生了長子又如何?總會引得王爺厭棄!況且現在吳庶妃也懷了身孕,看腹部也象是男胎,只要再有了兒子,張側妃生的那個不再是唯一,她在王爺心中的份量更會大大減輕,她還這般挑事任性,冷宮就在前方等著呢!
之前張側妃剛剛生下長子的時候,許嬤嬤不知有多替王妃擔心,到底是個兒子呀,又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側妃,王爺也從沒提及將小公子交給王妃抱養的事兒,那麼將王妃擠走將張側妃扶正,也是常有的事兒。可是王妃只不過是幾樣玉器擺設、幾滴忍氣吞聲的淚水,就將這個心腹大患給擠去了一邊
若是張側妃只是囂張一點,沒做什麼虧心事,那麼下場也不過就是日後在王妃面前抬不起頭來,若是她敢……
“那依您看,吳庶妃那兒的事,是否為張側妃所為?”許嬤嬤按下滿心對主子的佩服,小心翼翼地看著主子問。
王妃沉吟了一下便道:“我原本還有些遲疑,現在倒是能拿個八九不離十了。”
她一開始最懷疑的就是張君瑤,只是在別苑怎麼也查不出什麼疑點,便將這份懷疑,也慢慢地移去了太后及王爺的政敵那邊。畢竟以她瞭解的張君瑤,可沒那份心計將事情做得周密得一點不透,可是今日在吳庶妃那兒搜出了催產藥,卻又另當別論了。
畢竟那種藥藥效霸道,只要有人將藥投放在花瓶底,就能害人,不需要任何人打下手。這些花瓶十分珍貴,丫頭們打掃屋內,也只是將花瓶的外面擦得光可鑑人,瓶內卻不可能每日清洗,有時事忙,甚至可能換季的時候,才記得清洗一次。
而且,最重要的是,張君瑤今日暴露了她的心虛!
張君瑤同王爺的那番對話,也早有人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傳到了王妃的耳朵裡。挑撥離間的話,這王府裡的妾室誰都會說,可沒人會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在目前有人要暗害吳庶妃、侍衛們還在內院搜查,沒有找到嫌疑人的情況下,真正清白的人,肯定會隨時關注著動向,鎮定地等待結果出來,為了避嫌,還會盡量遠著這事兒一點。可是張君瑤卻挑這個時節向王爺進言,想將矛頭轉到她的身上,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思及此,王妃微微縮了縮瞳孔,身為攝政王妃,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獨佔丈夫,因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她可以讓妾室們分王爺的寵愛,可是讓妾室們為王爺開枝散葉,可是誰來生、什麼時候生,卻得由她說了算,她更是絕對不允許有人持寵爬到她的頭上去。原只是要打壓一下張君瑤的氣焰,因為最不安分就是張君瑤,免得她以為生了個兒子就能得道昇天,可是若是想由此破壞了王爺的血脈,……張君瑤啊張君瑤,你可千萬要行事謹慎一點,別讓我抓到任何把柄!
客院很大,就連王妃都為了避嫌住在客院的正房裡,張君瑤住著最寬敞的西廂房,就與王妃打對面。她躺在炕上半晌闔不了眼,心裡反覆迴響的就是王爺說的那幾句話,那幾句一下子把她打入塵埃裡的話。
她的神情木木的,與平時裡的鮮活和明豔,完全是兩個人。蘭嬤嬤看著心疼得要命,便不顧規矩,輕聲問道:“這幾日倒春寒,側妃要老奴給您暖暖床嗎?”
其實天兒一變,炕下就燒了火,這麼問不過是有話要說。張君瑤心裡正空虛著,便往炕裡挪了挪,啞著嗓子道:“媽媽上來吧。”
一時傷心,竟稱起了媽媽,忘了自己入了皇族,媽媽也升位成了嬤嬤。
蘭嬤嬤暗歎了一聲,主子就是這樣,心氣兒太高,受不得一點委曲,忍不得一點氣,……其實說起來,也算是有手段能忍氣的了,只是偏偏命不好,遇上個更有手段,更能忍的正妃,若是再這樣下去,真會……
“側妃還當老奴是媽媽,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