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凌。如此,當年你可以孤身為父報仇,也可以為掃盡不平起事,後來更是同樣可以為貧苦百姓出頭。”
“而到了現在,你開始讀書識字,也坐上了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加銜總兵官,甚至比起吳惟忠將軍當年的官職都毫不遜色。難道這樣,你就可以忘記本心了嗎?!”
陳文的質問直擊吳登科內心最為柔軟的那一部分,以至於這個原本五大三粗、性格豪爽,隨著讀書的進步和官職的提升日漸有了些傳統武將的威嚴和氣勢的漢子,此刻已滿是愧疚的神情。
“大帥……”
看到吳登科的反應,陳文搖了搖頭,示意他無需多言。繼而說道:“吳兄弟,今日我告誡於你,其實也是希望有一天當我忘記了我等那份本心之時,有一個人能夠提醒我,以防止犯下更大的謬誤。而這個人,我希望是你。”
“是。末將遵命!”
王江的不知所蹤在這段時間以來,使得陳文心中的隱憂愈加的深重了起來。歷史上王江曾因為其母被捕而被迫降清,直到他的母親去世後才設計逃出監管之地,繼續反清。
可是隨著陳文的出現,王江不僅逃過了永曆四年清軍對四明山的圍剿,就連他的母親和妻子也安然無恙,此刻更是身處於義烏縣城的縣衙後堂,與孫家的小媳婦和王翊的女兒暫居此地,等待明軍扛過這波圍剿後再行安置。
可是現在王江卻音訊全無。由於歷史開始發生偏轉,陳文也完全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而未知也使得他的心中產生了不小的惶恐。尤其是想到王江可能存在著身死或是被人劫持的可能,那麼他所勢必將要獨自面對浙江,乃至是江南清軍的壓力。
一旦如此,他曾經奮力堅持的東西或許就會在情勢的逼迫下選擇放棄,而這卻是陳文所不願意看到的。
結束了對吳登科的談話,陳文便趕去縣衙見王江的母親。出乎陳文意料的是。王江的母親並沒有提及王江太多的事情,只是詢問了幾句陳文派人尋找王江的進度。便引了另一個人出來相見。
雖說是男女有別,王江母親引來的那人陳文卻也見過多次。當年僅十三歲,身穿著孝服的王翊的女兒走上前來行禮,陳文只得連忙起身回禮。
關於王翊的女兒,陳文的部將們,尤其是尹鉞都曾經向他暗示過。既然陳文沒有婚配,不如納了王翊的女兒為正室。這樣一來,藉著王翊的威望,陳文便可以順勢壓過王江,將老營收進囊中。
擺脫監軍文官的牽制。在這些武將眼裡乃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可是在陳文看來,這卻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王翊的女兒只有十三歲,即便實在這個早婚的時代,陳文也不覺得他可以像某些校長一樣禽獸到向初中小女生下手。
最重要的是,王翊的女兒雖說年紀不大,可卻是個已有婚約的女子。在陳文的記憶中,歷史上王翊的女兒在王翊死後被滿清分配給杭州駐防八旗的一個佐領為奴,那個佐領知道她是王翊的女兒,感佩其父的忠直,視之如己出。可是到了後來,有人向其求親之時,王翊的女兒因為此前王翊已經與黃宗羲定下了兒女之約,憤然拔劍自刎,了卻了性命。
這樣剛烈的女子,與王翊分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且不說王翊對陳文有知遇之恩,即便只是旁人,陳文也不想落下個逼迫已有婚約的忠良遺孤委身下嫁的罵名。這世上好女子多得是,為什麼非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只不過,王江的母親此番請陳文前來,卻正是要和他提及王翊女兒與黃家的婚事問題。此番王江的母親當著陳文面提及此事,顯然是他的那些部將們的念頭已經傳到了王江母親的耳中,才會有此一遭。
解釋,已經沒辦法解釋清楚了,當王江的母親把事情說完,陳文連忙表示雖說王翊已經不在了,但是這樁婚事既然已經定下,便是任誰也不能更改的。他身為王翊生前的部將,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如果黃家的人想要欺心,他陳文也不是吃素的,定會為王翊的女兒討回公道云云。
陳文的回答深得王江母親的滿意,為此很是誇讚了一番陳文的人品貴重,並表示會幫他物色一位良配。而王翊的女兒也紅著臉向陳文致謝,直到陳文離開時,還在堂前祝福陳文此番能夠旗開得勝。
走在回返軍營的路上,陳文原本憂心忡忡的心不由得為之一鬆。王翊女兒的婚約一事,此間也只有王翊、王江、黃宗羲以及他們的家人知道,陳文知曉此事完全是由於僥倖看到過關於此事的記載,僅此而已。
想到這裡,陳文不由得感嘆,至少他還知道歷史的大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