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打算再讓這個軍官獨立領兵了,調回老營做個訓練官冷凍起來最為放心。
隨著對於叛亂過程的瞭解,陳文意識到了單憑軍法官和威望看來還是不行,一元制的領導結構絕對不可取,必須在軍中設立監軍,最好再把參謀長制度進行普及,將權利進行分割,讓這些軍官形成相互制約的體制他才能儘可能保證軍隊始終掌握在手,將叛變的可能降到最低。
這些事情的細節還需要再去進行思量和準備,才能在軍中開展,最好是戰事暫緩的情況下,否則一邊打仗,一邊搞體制改革弄不好會把軍隊整垮了。
懷著這個思量,陳文重返了東陽縣城。縣城的附逆文官早已被劉成控制了起來,就連他們的家眷也沒有例外。作秀來穩定民心是必要的,但卻不是現在,因為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搞清楚,其中的一件就事關玉山鎮那些至為重要的倉儲。
“把人帶上來,快!”
聽到了陳文的命令,張俊連忙帶著一個東陽縣駐軍的軍官前去提人,等到張俊帶著幾個士兵押著一個清軍來到陳文的行轅時,他已經從劉成的口中把事情的大概情況搞清楚了。
曹從龍發動叛亂後,就把囤積在府城的倉儲開始向玉山鎮運輸,其中以糧草、軍器和銀錢為主。這些東西幾乎都是陳文來到金華府之後透過繳獲、捐贈、借款和出征時已經開始的夏稅獲得的,是的他麾下的這支大軍支撐下去的根本。而曹從龍將這些運到玉山鎮,為的就是進攻台州,同時作為魯監國集團回返浙江後的起步資金。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個道理但凡是帶兵打過仗的都很清楚,所以劉成在接受撫標營任命後便派了兩個哨的步兵隊前往玉山鎮看守倉儲,一直到五天前的那個深夜。
張俊帶來的幾個士兵衣衫被火燒得破破爛爛,身上的冷兵器造成創傷也進行了簡單的包紮,至於那個清軍,不僅鼻青臉腫,而且顯然還受了刑,被提來時幾乎已經站不太穩了。
“本帥沒那許多耐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先前的只是開胃菜!”
聽到陳文的怒喝,那個清軍哆嗦得如同風中的枯葉一般,一邊磕頭,一邊表示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人是台州綠營左營的馬千總隊麾下徐把總隊麾下姚果長麾下計程車兵,半個月前,馬大帥下令,將左營調往天台縣城協防。到了八天前,馬大帥突然趕來,命令左營攜帶乾糧在當天晚上潛行離開縣城……”
清軍自天台縣城出發後,一路向西經過了尖山鎮直奔玉山鎮,於抵達的當晚便發動了突襲。玉山鎮只有兩個哨,兩百人的兵力,急行軍而來的台州綠營雖然疲敝,但是兵力近千,騎兵更是盡數出動。玉山鎮遭到了進攻,駐軍連忙抵抗,但是清軍兵力優勢實在太大,而且目標也不僅僅是他們,在進攻駐軍的同時更是突襲了倉庫,將其付之一炬,而那幾個士兵就是僥倖逃出來,俘獲了這個在夜裡走錯了方向的清軍。
“卑職等奉命駐守玉山鎮看守倉儲,到了五天前,台州韃子突然襲擊了我們。大夥在混亂匯總也不知道韃子來了多少人,就起身各自為戰,直到衝進倉庫的韃子點燃了倉儲,火勢很快就蔓延開來,我等實在無能為力,只得突圍而出,留下這條命便是為了將此事稟告大帥。”
馬信直奔玉山鎮而來,這裡面絕不簡單,那廝到底是怎麼得到的這個情報,陳文已經無力去思量了。因為聽完了這一切,他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轉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將將緩過來。
軍中用度巨大,只是軍餉一項,每兵一兩五錢,大軍兵力高達九千餘人,拋去零頭,一個月下來就是一萬三千五百兩銀子,不算年節的加賞的話,一年則是十六萬兩千兩。其中軍官的軍餉更高,真正算來,加在一起翻倍都是往少裡面說的。
這,還僅僅是折色,本色還要另算!
除此之外,馬匹、兵器、火藥、甲冑、被服、其他散件與消耗,再加上行軍作戰用的艦船、車輛以及修建的大小堡寨、軍營,其中的花費都是天文數字。況且現在大軍於紹興府安華鎮和衢州府龍游縣兩線與清軍交戰,用度更是巨大。
如果再算上金華府的行政費用的話,要不是陳文厲行“善後大借款”的話,這支大軍根本撐不到夏稅。至於以後,陳文原本的計劃是拿下衢州,那裡不比在屠城、劫掠和交戰中已然殘破的金華府,衢州同樣地處金衢盆地之上,田土不缺,再加上商貿極盛,富庶自然遠勝之,供應起這麼一支大軍完全是綽綽有餘。
但是現在,衢州沒有拿下來不說,玉山鎮的倉儲也沒了。從巡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