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關鍵所在。誰擁有了更加合理的土地再分配政策,那麼誰就能笑到最後。
以田土養壯士、軍功授田,這些政策乃是他的這支大軍的最為穩固的物質和精神基礎,任何想在他手裡佔這方面便宜的都會是他的死敵,必須在以雷霆之勢進行將其鎮壓下去。否則口子一開,被那些儒家士大夫騎在頭上,就什麼也別想幹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是如何玩沒了一個大明帝國那般把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浙西南抗清根據地”敗壞個精光。
這一次的叛亂使得陳文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如果是從前,或許他還會設法進行一些必要的妥協,但是這一次當各地士紳富戶的反響傳來,陳文毫不猶豫的下達了鎮壓的命令,因為他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和這些人耗下去了,現在是六月,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便是桂林大捷,而他還沒有光復衢州,可謂是時不我待。
根據陳文的命令,此前組建團練的基本上都在縣衙有過登記,但凡在這期間組建團練計程車紳富戶都要進行檢查,檢查其團練是否解散,叛亂期間是否作惡,是否強奪田土,尤其是是否強佔軍田和攻擊軍戶。
是或者否,這是關鍵問題,限期日至,遲遲不肯解散團練的就是叛軍餘孽,解散完成者視劣跡程度處罰,完成解散且無劣跡者需前往縣衙具結保證。
按照這個原則,以各縣駐軍為點,以駐紮武義、永康、縉雲三縣的陳國寶所部和駐紮東陽縣的陳文所部為線,剛剛平定了曹從龍之亂的金華明軍便大肆出動,開始按圖索驥的進行鎮壓。
永康縣位於縉雲縣的後盾,所以駐軍上要稍微多一些,有兩個步兵哨,兩百餘人的規模。得到了陳國寶派來的支援後,作為守將的錢守備繼續留守府城,而作為副手的千總安有福則親自帶隊出城,而他的第一個目標便是在前些日子強奪軍田、妄圖燒死丁家母子的那位生員丁慎言。
丁家聚居於城南的一座小村的莊園中,距離縣城不遠,再加上那個做了主簿的同年,丁慎言原本對於縣城的風吹草動知曉得都能及時知曉。可是隨著縣城被永康縣駐軍控制,訊息的斷絕使得他一家錯過了逃亡的時機。
丁慎言曾親自帶隊攻擊過軍戶,以著陳文此番的“過激”反應,已是參與叛亂的大罪無疑。為此他串聯不少的本地士紳,但是這些人大多先前沒有他那般不顧後果的,很多人對於處罰還心存僥倖,所以援軍能夠來多少丁慎言自己也沒有信心,眼下也只能靠著這些年為防盜匪和義軍劫掠而建起的這座高高的院牆來暫時抵禦一時了。
丁慎言的老母妻女皆在佛堂裡唸經祈福,親信的家人和恩養已久的那些豪猾之徒已經盡皆提著棍棒、刀槍和弓箭守在了牆後。然而,城外的明軍他也曾在鳳凰山下的小村裡見識過,根本不是他手下的這些平日裡用來欺負小地主、自耕農以及佃戶的逃犯和無賴子能夠抗衡的。
思來想去,眼下只能寄希望於援兵能夠及時抵達,好讓他能夠有機會帶著家人突圍而出。至於目的地,衢州雖然不近,而且還在明軍的兵鋒之下,但是到了那裡想必朱翰林也會照應一二,總好過流落他鄉,無依無著的要好上一些吧。
想到這裡,丁慎言不由得開始懊悔起來,年初的“善後大會”上他為圖在本地縉紳富戶中建立威望,便帶頭反對陳文的善後大借款。曹從龍發起叛亂後,低估了陳文平叛能力和反應的他又亟不可待的搶佔軍戶田土,事情已經徹底做絕,必然不會落個什麼好下場,弄不好這一遭丁家就徹底完了。
出頭的櫞子先爛,這個道理他怎麼就忘了呢。可是就在這時,爬上梯子觀察動靜的家奴卻大喊大叫了起來,甚至一下子就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炮,大炮,外面的官兵有大炮!”
命令剛剛抵達永康縣,本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原則,安有福遠沒有繼續等下去的耐心,見拖來的那門弗朗機炮裝填完成後擺在了門前,乾脆連必要的喊話都省了,直接命令開炮。
“轟”的一聲,用來抵禦盜匪的厚重大門根本承受不了炮彈的撞擊,只是一下就徹底崩飛,將院中的數個家奴拍倒在地,看樣子卻已經是不活了,而炮彈更是徑直的衝進了大堂。
丁慎言和守在院內的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似乎是中了定身魔法或是被武林高手點了穴道般一動不動。可是沒等他們有所反應,院外的佛郎機炮便換上了第二個子銃,在開火的怒吼中爆發了第二次炮擊。
抬高了的炮口導致炮彈錯過了已經被開啟的大門,反倒是在高牆上破除了一口子,將牆後的梯子擊碎,順帶著還帶走了幾個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