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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部分

引到公事房中詳談。

“秀國公可知道,這條重新丈量田畝的政令,將會把整個東南計程車紳都得罪了。出了你手中的這六個府的地盤,浙江其他府縣以及南直隸,士紳掌握著多少財力物力和人力,根本不是這六個府計程車紳能夠比擬的。你把他們都得罪了,到時還怎麼收復失地,誰還會幫你?!”

在做媒的那段時期,隨著逐漸熟稔起來,稱唿也從官稱轉換為了表字,可是待到今天,卻先是直唿其名,而後消了消氣後卻還是在用官稱,可見黃宗羲此番是何等憤怒。

對此,陳文豈會聽不出來,但黃宗羲有脾氣,他也同樣有脾氣。這些年下來,財政上勉力維持,靠著各種各樣的手段才勉強支撐了下來,可是那些士紳,不出力也就罷了,畢竟人各有志不好強求,但是享受著優待政策的同時,卻還在以非法手段繼續玩偷稅漏稅這一套固有計量,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吧。

陳文對明末計程車紳階級早已是深惡痛絕,此前實力不足,他也沒有蠢到自不量力的程度,但是現在自身已經有了不小的實力,能做多少就要做多少。畢竟史上的三王內訌越來越近了,其導火索不出意外的話就會在下個月爆發,儘可能提升實力,早一天收復南京、北伐中原,滿清藉此翻盤的可能性就會越小。

黃宗羲的勸說,雖然火氣依舊十足,但其中也不乏對收復失地這一事業的關切二字。只不過,這些年被士紳階級扯過的後腿早已銘刻於陳文心中,現在手中有了一定的實力,文官那邊也幾乎如鐵板一塊的作為浙江明軍的盟友,自然要將這些糾正一二。

“梨洲先生,我只是重新丈量田畝而已,這是官府的本職工作,莫不是那些士紳還有什麼情弊不成?”

“你!”

陳文的明知故問直接將黃宗羲的火氣重新激了起來。“陳文,你需知道,士紳才是華夏的嵴梁。沒有士紳襄助,你以為就憑著這幾萬鐵甲就能包打天下了?”

“我能如何,梨洲先生可以靜觀之。至於什麼士紳才是華夏的嵴梁的話,呵呵,照您的意思,我華夏就活該亡於韃虜了,嗯?”

黃宗羲並非一介腐儒,陳文所指他豈會不知,儒家士大夫階級,在明朝時深受優待,但是到了如今華夏文明已經開始被滿清這等蠻夷部落所斷絕之時,卻絕少有奮起反擊的人物。相較之下,卻還有更多計程車人選擇出仕滿清,為韃子張目,做下的齷齪事,簡直把孔聖人的臉都丟光了。

只不過,黃宗羲本身也屬於這一階級,更是東南勢力最大的東林黨的成員。史上東林黨作為東南士紳、海商、工廠主、礦主的代表,每一次掌權都會竭盡全力的免除工商業賦稅,靠著挖大明帝國的牆角來施展他們所謂的政治抱負,獲取更多的錢財,掌握更多的地方利權,成為那些他們所代表的勢力口中的仁人君子。

這些年下來,雖然他也或多或少意識到了一些士紳階級有何等禍害於國、於民,但他本身就是這一階級的代表人物,即便是下意識也會維護士紳的利益,就像是本能一般。

“陳文,你別忘了,王完勳也是士人,這些年在浙東抗清死難的也多有士人!”

王翊於陳文有知遇之恩,當年若非是王翊,陳文很可能早就死在四明山中了,豈會有今天的格局。黃宗羲將王翊抬出來,為的便是駁斥陳文,誰知道聽了王翊的名字,陳文卻是冷冷一笑。

“梨洲先生,我問你,這些年下來,如王經略般的有幾個,如洪承疇、陳名夏、馮銓那般的又有多少。我現在就是在替王經略教育這些不知道上進的後輩,以澄清士風,讓他們知道知道,作為聖教弟子,值此危亡之際到底應該做什麼!”

陳文的質問,黃宗羲確實沒有辦法回答,並非是他舉不出例子,但是滿清入關已經十一年了,出仕滿清計程車人實在不少。他能舉出一個抗清計程車人,陳文就能從情報司關於參加滿清科舉以及滿清各地官員的記錄中翻出十個來。這本就是無可辯駁的事情,尤其是像王翊那樣寧死不屈的更是少數中的少數,反倒是出仕滿清,幫著那些韃子禍害中國老百姓的敗類根本數不過來。

“好,好,好。我黃宗羲倒是小瞧你了。一介武夫,你還要澄清士風,很好。”

陳文的話句句如針,刺得黃宗羲已經有些語無倫次的,尤其是後面那一句澄清士風,更是將他氣得火冒三丈。

死死的盯著陳文片刻,似乎是要把這個人徹底看清楚了,胸中的怒氣積鬱了片刻,才聽他說道:“你如此瞧不起士紳,我黃宗羲卻要讓你看看,士人之中到底有多少願意為大明,為華夏拋頭顱灑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