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如今還沒有生產,但是出身於後世那個陪產假的時代,這半年來卻始終在外征戰的陳文面對周嶽穎可謂是滿心的虧欠之情。反倒是他的娘子,對此感動之餘,卻也不甚以為意。
“作為女子,妾身也渴望夫君能陪陪伴在側,但男人還當是事業為重,家裡的事情,妾身自當一力擔之,勿使夫君分神才是。”
將女子的柔荑收進手中,一向能言善辯的陳文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緊緊的握著,藉此將這份感動傳遞過去。
“只是妾身有孕在身,不便服侍。成親之初,妾身還尋思著若是不方便服侍時,就讓墨兒去服侍夫君,也算是全了陪嫁丫鬟的本分。可現在夫君已是郡王,墨兒的身份太低……”
周嶽穎絮絮叨叨了半天,無非是納妾的事情,陳文豈會聽不出來。這本就是正妻的工作,只是陳文絕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時候提起,一旦聯想到有孕在身還在給丈夫找小三,陳文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了起來。
“這幾個月,你心裡很苦吧。”
“妾身沒有,妾身,妾身……”
男主外,女主內的時代,納妾是正妻的工作,之所以會造成陪嫁丫鬟大多會成為家主的第一個妾室的社會現象,便是陪嫁丫鬟皆是正妻從閨中時代以來的心腹,用得放心。可是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對女子而言終究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然而,當出現一些特殊情況,女子無法服侍丈夫,比如懷孕的時候。那時候,與其留出給外面的野女人進到家裡爭寵的空隙,遠不如讓陪嫁丫鬟來填補這個空缺,順帶著還能為自己固寵。而陪嫁丫鬟也樂於接下這一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因為這已經是正常情況下一個賣身女子最好的結局了。
這幾個月,雖然信上不提,但周嶽穎肯定在擔憂陳文在南昌一個人耐不住寂寞,在那裡納了個妾室回來,而她立刻就變成了“家裡的黃臉婆”了。
一個人的思想再超越時代,想要融入其間,要不就是像李贄那樣死於詔獄,要不就是順從於時代,能夠以一己之力扭轉整個時代的人實在是鳳毛菱角,更何況是周嶽穎這般原本就只是接受了一些超越時代的理論,且不被時代所重視的女性。
語無倫次的女子輕聲抽泣了起來,陳文嘆了口氣,雙臂張開,輕輕的將其攏在懷中。
“所以你想讓你的那個堂妹來給我做妾?”
“是。”
女子的回答很輕,但卻顯然不被陳文所滿意。“這主意,是你家裡出的?”
“不是,是妾身自己的想法,與母親大人提起過,母親大人也很贊同。”
周嶽穎說的是實話,當孃的自然希望女兒幸福。這時代,女人要從一而終,男人卻不必如此,所以找個知根知底的自家人來作為女兒在家中的臂助,也是一項極好的選擇不光是為了固寵,也是為了後代的利益增加一層保障,比如姐姐不在了,親妹妹作為繼室在士大夫家庭中就並不鮮見。
而現在,陳文的地位已經極高了。論實力,南明各勢力中只有孫可望還勉強可以與其並駕齊驅,其他人根本連相比的可能都不存在。而爵位上,有明一朝,人臣活著時最高不過是國公,即便是現在,郡王也只有他和李定國、劉文秀這三人而已。綜合起來,即便拋開永,也更是坐二望一的局面,當然值得周家加大投資力度。
隨著地位不斷提高,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在不斷的重新定位自身在陳文身邊以及整個江浙明軍集團中地位,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他不是也在重新定位他自己在永朝廷中的位置一樣嗎?
“乖,不哭了,都要當孃的人了,還哭鼻子,會被腹中的孩兒笑話的。”
看著眼前的人兒下意識的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破涕為笑,陳文的眼前又劃過了那個小丫頭俏皮的身影。
“至於你那堂妹,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為什麼?”
“娘子不知道嗎,三年起步,最高無期,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什,什麼?”
周嶽穎一臉的茫然,顯然是不能理解這話的涵義,其實陳文腦海裡也想起了與其相對應的另一句話,但卻並沒有說出口,只是簡單的告訴周嶽穎,這姑娘年紀太小,祖上是有規矩的,娶年歲太小的女子會折福的。
“怪不得夫君會喜歡妾身這樣的老姑娘。”
老姑娘?
陳文嘆了口氣,心中暗道這“老姑娘”成親時好像也沒過法定年齡多久,放這時候是有點大了,放後世這姿色的女子大抵還要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