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
“這個其三嘛。”陳文深吸了口氣,是時候圖窮匕見了。
“趁韃子尚未入山,帶領四明山百姓撤往天台,與新昌伯匯合,保全實力。韃子今年掃蕩浙江沿海南北各路義師,無非是為明年進攻舟山做準備,此事已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能保全力量,明年韃子圍攻舟山時才可以有所作為。”
永曆二年,清軍圍剿剛剛攻陷上虞的王翊所部義軍。軍潰之後,王翊引殘兵至天台依附當時還是定遠將軍的新昌伯俞國望。而後待清軍主力撤退,王翊出兵擊敗當地團練,很快就聚眾萬人,立寨大蘭山。
在陳文看來,按照慣性思維,他們既然已經有過一次東山再起的例子,那麼面對相同的處境只要按照曾經的辦法再來一次不就很好嗎?
聽到這裡,王江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麼,輔仁是建議我等暫避鋒芒嘍?”
看來自己的意圖還是過於明顯了。
“這只是在下的一點愚見,若是說的不對,還望二位上官見諒。”陳文猶豫片刻,繼而堅定的回答道:“昔晉楚城濮之戰,晉文公也曾退避三舍。還望二位上官考慮則個。”
城濮之戰,晉文公大敗楚軍,終成霸業。陳文用典並不恰當,不過急切之下他也只想到了這個。
聽到這裡,王江便不再繼續說話。反倒是王翊卻問道:“此間事了,輔仁可有何打算?”
難道留在四明山嗎?
陳文心中冷笑,情報你們也知道了,若是選擇硬拼,我不過是在這等死,若是選擇暫避,我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何必呢。
“在下打算去福建。”
“福建?”聽到這話,王翊和王江無不詫異。
“是的,在下的世伯託在下給福建的忠孝伯帶個口信兒。”
鄭成功那個忠孝伯的爵位是隆武天子冊封的,而此時他已經有了新的爵位——永曆天子冊封的威遠侯。不過對此陳文不打算計較,因為隆武帝已經殉國了,而永曆帝還在和魯監國並立。自己又何必因為這個引人不快呢。
這個回答顯然不足以取信於他們,此時王江直截了當的說道:“輔仁人才難得,不如留在這大蘭山,本官可以和王經略聯名向監國殿下保舉個一官半職。至於帶信之事,輔仁若是信得過我,我可以找人代為傳達,如何?”
“這……”聽到這話,陳文怦然色變,絕對不能留在這裡,生死不論,留下來就勢必趕不上明年施琅降清了。
既然如此還是說實話好了。
陳文起身行禮。“二位上官賞識之恩,在下銘感五內。只是在下此去除了送信還準備投效忠孝伯軍前,還請二位上官恕罪。”
這個回答顯然出乎王翊和王江的預料,他們對視了一眼。王江便開口問道:“投軍為何要去福建,浙江一樣有王師在。”
浙江和福建的明軍能一樣嗎?
陳文清晰的記得,明年舟山之戰後,魯監國系統的明軍紛紛成為鄭成功部下,就連魯監國本人也在鄭成功的地盤上當起了寓公。只有定西侯張名振所部還在勉力維持著浙江明軍的獨立性,即便如此,張名振所部在軍事行動上一樣要受到鄭成功的節制。
而這期間,從永曆五年的舟山之戰後開始算,到永曆十三年的南京之戰,浙江明軍的兵力和戰鬥力沒有絲毫提升不說,反倒下降了不少。
反觀福建明軍,雖然鄭成功幾乎每次連戰連捷後都會遭逢大敗,但是到了南京之戰時已經坐擁十幾萬大軍和一支橫行中國海的艦隊。也正是憑藉著這樣規模的軍隊,他才有機會進行這場豪賭。
接下來該怎麼說呢?
陳文斟酌了下措辭,說道:“並非在下小視浙江王師,只是在下留在浙江的話不過是個無用之人,若是去福建的話,對於驅除韃虜、中興大明的事業還能盡一些綿薄之力。”
“此話怎講?”
“我家經商多年,也接觸些海貿的生意。雖然只是在海商出海前出售需要的貨品,待他們返航時收購併轉賣他們帶回的方物,但是對海貿也算略知一二。”
“海貿?”這個回答勾起了王江的興趣。“浙江一樣可以做海貿啊,何必捨近求遠?”
這人還挺執著的,陳文無奈之下只得繼續說道:“忠孝伯一家做海貿多年,在福建廣東甚至是浙江都有人脈和貨源,在海上有信譽和不被人輕視的艦隊,在倭國、朝鮮、大員和馬尼拉等地都有出貨的渠道,而這些浙江王師都沒有。”
“原來如此。”對於商賈之事,王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