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甲入宮,要求永一家立即啟程,起碼前往貴陽。
一時間,“宮內哭聲響徹內外”,白文選聞訊匆匆趕來,正看見葉應楨指使麾下士卒逼永一家出宮。
“你瘋了嗎?!”
聲先至,人緊隨其後,白文選一聲喝去,葉應楨及其部下當即就愣在了當場。緊接著,白文選一把將葉應楨拉到了旁邊,低聲向其說道。
“國主恐安西歸清,所以迎駕者,恐陷不測也。事須緩寬,若迫促至此,朝廷玉葉金枝,不同爾我性命。萬一變生意外,若能任其責乎?今我往探,若安西果通清兵前來,移蹕未晚。倘止是安西還兵,彼乃一家人,我等何得過為逼迫,自取罪戾!”
葉應楨只是個百戶,哪怕是得了孫可望的親而信之,在秦藩之中也遠遜於白文選。更何況,白文選本人還是孫可望的親信大將,知道的內幕遠比他要多。眼見於此,他也只得從了白文選,帶著部下退出了皇宮。
正月二十二凌晨,大霧瀰漫,安龍府內部暗潮洶湧,只因白文選一力壓制才沒能鬧出強逼著天子跑路的鬧劇。
然而,大霧之中,忽有數十騎直抵城下,繞城大喊:“西府大兵至矣!”城內當即亂成一團,更有久盼李定國回師之人在城中鼓譟,葉應楨自知不是李定國對手,前幾日又曾冒犯聖駕,連忙帶著劫駕兵馬逃亡貴陽。
很快,李定國大軍到達安龍,軍隊在眾將的率領下安營紮寨,李定國本人則親自入城覲見。
“久知卿忠義,恨相見之晚。”
永有理由激動,原本他還在是否用馬吉翔等人的猶豫之中,緊接著白文選和葉應楨相繼而來,就算是想要派人去引李定國入衛也已經晚了,況且還根本出不去城。現如今,李定國率軍自來,想起那時還在擔憂天命已經不再眷顧朱家的想法,頓時又覺得是自家的胡想亂想。慶幸之餘,激動自是免不了的。
永如此,李定國亦是如此。忠義得到了天子親口承認,李定國當即便激動得淚流滿面,繼而向永回道:“臣蒙陛下知遇之恩,欲取兩粵以迎鑾輿,乃不惟不副臣願,且重貽陛下憂,至萬死無能自贖。”
君臣相得,自有一番感動。然則,現實問題依然存在,李定國麾下只有這三四萬軍隊,而孫可望在貴州、雲南和湖廣南部則有十餘萬大軍。
這是孫可望能夠傲視群雄的根本所在,清軍不敢輕易向秦藩發起進攻,就連去年孫可望與陳文的部將吳登科在袁州武裝對峙,結果陳文也沒有敢兩線用兵,只得在江西擺出了守勢。原本孫可望狹天子以令諸侯,現在天子落入李定國手中,孫可望必欲奪回,大軍返回,李定國就算有千般手段也是兇險萬分的事情。況且,現在皇帝在此,危險也不是他一個人來承擔的了。
“陛下,安龍不可久留,當速速移駕他處。”
“愛卿所言甚是,只是如今當往何處?”
李定國不想呆在安龍府等孫可望,永又何嘗不是。君臣之間有了這個默契,剩下的事情也就好辦得多了。
“兩廣如今養不下這麼多軍隊,還是回雲南吧。”
兩廣已成囚籠的今天,雲南是一個絕佳的去處。那裡既是大西軍聯明抗清的根本之地,從那裡又可以北上四川,與孫可望之間無論是戰是和,總會有條出路,總好過在兩廣被友軍們扼死要好吧。
有此一議,大軍在第二天便啟程趕往雲南,昆明就將會是他們的目的地。只不過,李定國的大軍向西趕往雲南之時,一度被他視之為囚籠的兩廣之地,剛剛宣佈反正沒有幾個月的尚可喜卻率先打破了此間的平衡。(未完待續。。)
第十五章 摧枯拉朽(上)
永十年正月,李定國突破田州防線的訊息傳來。廣州的前滿清平南王府,現大明南海郡王府的密室中,南海郡王尚可喜與世子尚之信、廣東按察使金光、左翼總兵許爾顯、右翼總兵班志富等心腹匯聚於此。
尚家父子在陳文收復南贛期間的表現,無非是在兩面下注,但是當陳文兩蹶名王的訊息傳來,尚可喜登時就繃不住了,只得幡然悔悟,接受明廷的爵位。如此一來,尚家父子名義上分別控制的惠州府、韶州府全境、潮州府北部以及廣州大部就徹底連成了一片,。
“父王,老本賊走得有些早了。”
“確實有些早了,不過嘛,早也有早的好處。”
老本賊一詞,乃是廣東清軍對李定國的蔑稱。李定國還在廣東時,他們自不敢如此,不過現在李定國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西營內部的孫、李內訌即將再度爆發,老虎離了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