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人也能看得出來,若非是韃子顯了頹勢,吳三桂只怕要給韃子當一輩子的奴才,下官憑什麼替這麼個漢奸說話?!”
張煌言言盡於此,陳文也是點了點頭,他致力於建立一個新的中國,一個不受明朝祖制約束的,更有發展潛力以應對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中國。
江浙明軍內部,絕大多數的官員都對此懷著支援的態度,因為在陳文的麾下,他們的權利比以前更大了,生活條件比以前更好了,雖然受到的約束也更多了,但是這個團體的生機勃勃卻是遠比制度執行兩百多年已然腐朽的殘明要更有生機的。
可是即便如此,一樣還有對明廷報之以希望的人在,張煌言就是其中的一個,也是陳文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個。
“吳三桂,一個如同尚可喜、耿繼茂般的漢奸,無非是看到韃子勢衰才會跳出來火中取栗。本王相信張尚書絕非口是心非之徒,既然與吳三桂那廝無關,那麼本王也說兩句。”
由於首級從準格爾送到京城是需要大量的時間,陳文還沒有接到吳三桂身死的訊息。即便知道了,他也只會譏笑一句這是引清兵入關的報應,活該。
此時此刻,張煌言袒露心扉,在場的官員們雖然不滿於其人此前的揣測,但是對於這位兵部尚書的人品還是認同的,而陳文也在公開表示了對此的看法之後,也就著此前的問題說出了他的想法。
“這些年,泰西與我中國,有合作,但更多的還是衝突。以澳門的葡人為例,他們從廣東、到浙江,再到福建,最後又回到了廣東,幾經輾轉,所到之處無不是他們在其他地方的那般海盜行徑,劫掠民財、殘害百姓。”
“據本王所知,葡人在泰西以西,也就是中國以東大洋之東的美洲,以不足兩百人的軍隊毀滅了一個數百萬人口的帝國。他們最初來到中國,報著的也是同樣的心思,可是中國並非印加,葡人屢屢為王師擊敗,也不可能在澳門老老實實的待著。”
“當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荷蘭人並非葡人,但是他們此前在大員南部,走私避稅、襲擊沿海百姓,這類的事情也從未少過,現在無非是攝於我部的實力雄厚才老實了一些。但若讓他們站穩腳跟,其豺狼本性恐怕也未必再會像現在這般收起,受苦的還是沿海的百姓。”
中國與歐洲的早期接觸,中國學習歐洲科學技術,歐洲在透過海貿獲利的同時也仰慕和學習著中國的文化藝術。
但是,良好的交流是建立在歐洲殖民者一次次的被明軍打得慘敗後不得以的結果。否則的話,一如清末那般,豈會有中國海平等的海上貿易和太陽王仿照中式建築風格修建宮殿的事情發生。
在座的官員都是江浙明軍集團中的翹楚,他們能夠接觸到的資訊更多、也更加深入,自然明白這其中意味著什麼,就算不明白的,起碼也能聽得懂陳文的言下之意吧。
“誠如張尚書所言,我軍與福建王師皆是中國之軍,自要以護衛中國之民為己任。本王之意已決,為防範於未然,配合福建王師對這股荷蘭人的貿易封鎖。規規矩矩的做生意,本王歡迎,若是還抱著其他心思,那就讓他們知道知道,莫說是大員,整個南洋,自古以來都是我中國神聖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慷慨陳詞過後,會議也很快就透過了貿易封鎖的決定。不過,配合福建明軍是本質,但江浙明軍這邊卻是要打出協查荷蘭人涉嫌向清廷走私武器、機械等軍國重器的名義,因為軍情司的北京站那邊也確實得到了歐洲人向清廷走私武器、機械的情報。
會議結束,與會官員開始三五成群的離開會議大廳。此時此刻,原本還有幾個談得來的好友的張煌言卻已然是形單影隻,陳文肯定他的意見但卻並不能挽救他必然遭到其他江浙明軍高階官員排擠的事實。須知道,站隊,比一個人是否有能力更為重要。
“張尚書請留步,殿下還有些事情要與張尚書商議。”
張煌言默默的離席,豈料剛剛出了會議大廳的門就被陳文的親兵攔下,繼而引到了陳文的公事房。
“會上,張尚書說有意掛印辭官?”
“這事情,從去年年初齊王殿下率軍勤王時,下官就在考慮,事到如今,也是時候離開了。”
見了面,親兵關上了大門,張煌言剛剛落座,陳文便來了這麼一句。陳文如此說話,送客之意分明,可是張煌言卻並不生氣,甚至還有一絲如釋重負浮現在了面上。
張煌言如此,可陳文卻搖了搖頭,繼而對其說道:“張尚書別誤會,本王沒有這個意思,反倒是希望張尚書能夠棄了這個念頭,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