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門庭的心思,永曆既不可能把李定國抬出去來滿足他們,更不可能讓李定國揮軍各處,去討伐這些潛在的亂臣賊子,南明朝廷的覆滅已經板上釘釘了,再強的名將也改變不了,因為他的敵人已經不再是可以透過夷夏之防來抗衡的滿清,而是同為漢人,且一手引領了對滿清的大反攻的陳文!
“臣妾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皇后但請直言。”
“臣妾算來,煊兒也不小了,齊王殿下的長女如今也已四五歲年紀,若是兩家聯姻,或許能夠保全皇家一二。”
皇后的打算,便是冊封陳文的女兒陳馨若為太子妃。這樣一來,朱家和陳家就是姻親的關係,即便不能阻止陳文改朝換代,至少朱家還是能夠得以保全的,尤其是聽聞陳文對他的女兒甚為寵愛,總不會把女兒推到火坑裡去吧。
如此想來,卻也附和情理,奈何聽了這話,永曆卻是搖了搖頭,繼而對皇后言道:“朕聽聞齊王懼內,與那隋文帝一般,只怕就算是讓女兒守寡一生,他也不會放過咱們一家的。”
這般典故,皇后並非沒有聽過,只是真的想到此處,原以為已然是有了一線生機的未來,卻又再度暗淡了下來。
夫妻二人相顧無言,淚水自是難免,不過今番卻是沒過多會兒,管事的太監便打斷了這對天下最為尊貴的男女的相擁而泣。
“皇爺,齊王殿下的使者已經到城外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名正而言順
六月底,西南的鉅變正在持續發酵之中,朝廷已然無計可施。陳文的使者,恰恰趕在這個時候抵達,永曆登時就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眼見於此,永曆連忙派了一個身邊伺候的宦官傳旨晉王府,要李定國立刻趕來,同時囑咐另一個太監,讓陳文的使者暫且到偏殿休息片刻。
李定國接到聖旨,匆匆忙忙的從府中趕來。待他抵達之時,張俊已然在偏殿等待好一會兒了,永曆既不願意在沒有李定國這根支柱在場的情況下召見,也不願在陳文的人面前露怯,只得吩咐了太監傳授使者以面君的禮儀,勉強撐到了李定國抵達,君臣二人商討了一二才請了使者入殿面君。
“臣,揚州鎮總兵官,左軍都督府同知都督,齊王府監察司特科主事張俊,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揚州鎮總兵和左軍都督府同知都督皆是明廷任命,雖然張俊從未奉行過這等官職的職責,甚至在江浙明軍的地盤上五軍都督府也早已是有名無實,但是面見天子,這等面子還是要給朝廷的。可是既便如此,張俊也沒有把他在齊王府的職務漏掉,自是擺明了立場。
“平身。”
張俊強調齊王府監察司特科主事的身份,以著兵部衙門的履歷,永曆也知道,這個揚州鎮的總兵其實是陳文的第一任親兵隊長,最是心腹不過的人物。
與李定國對視了一眼,永曆示意張俊免禮,隨即便向其人介紹身在大殿之中的李定國,而張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甚至對這位當世名將連半點兒興趣也無。行禮如儀,便將注意力轉向了永曆身上,其目的性顯而易見。
“卿,此來何事?”
向李定國行了一禮,張俊轉過頭在看去,雖未直視,但卻依舊能夠看清楚眼前的這位天子。
仔細看去,大殿的龍椅上端坐之人可謂是相貌堂堂,望之深符帝王之相,便是張俊的心頭也為之一震,不過,長久以來接觸的都是機樞密要,張俊知道的遠比其他人要多得多,此刻雖然驚異於這份天子氣象,但是一旦想起這位被陳文戲稱為長腿天子的皇帝從登基以來的那一次次聞敵即逃,敬畏之心也登時便化作了鄙夷。
“平白長了副帝王之相。”
心中如此想來,面上卻還是那般恭敬。永曆既有此問,張俊便依照著禮數,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回稟陛下,臣奉我家大王之命,有一物特送來與陛下一觀。”
此言既出,永曆卻是眉頭一皺,陳文趕在這個節骨眼送來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是如縮頭烏龜般乾脆不看,卻也失了帝王氣度。
既然如此,永曆也只得讓身邊伺候的太監去接過張俊手中的錦盒。可是錦盒接了過來,送到御案之前,那太監唯恐其中有暗器或是毒物,準備開啟盒子檢查一二,卻立刻就被張俊所阻。
“陛下,臣來之前,我家大王曾經囑咐過,這錦盒裡面的東西事關重大,最好還是陛下親自檢視。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只怕會對天家不利。”
張俊此舉,甚是無禮,李定國當即便是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