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局的每一個人如條件反射一般停了下來,待聽到接下來的命令,亦是和機器人一般,轉身,站好,目視著遠處的點兵臺。
“操演完畢。”
沒有解散的口令,全軍毫無鬆懈,筆直的站姿如同一顆顆白楊樹似的矗立於校場之上。陳文在臺上對他們的操演做出了評價,更是說了一些振奮人心的話語,但是離得太遠,丁俊傑他們已然聽得不甚清楚。但是,隨著點兵臺上的授旗儀式開始,此番也進入到了最後的階段。
點兵臺上,兩員頂盔束甲的大將分別從陳文手上接過了一面大旗,遠處老兵部隊的那一面丁俊傑看不到,但是他們的這一面,隨著那員大將高舉著旗幟而來,他們很快就將其看得分明,對於這支沒有一個徹頭徹尾的文盲的部隊計程車卒們而言,更是能夠認得出這上面寫得到底是什麼,以及這面旗幟所代表的一切。
走進的大將不是別人,正是這支部隊的主帥誠國公馬信。這位降將出身的江浙明軍大帥深得陳文信重,此前統領有南塘營在內的四明師這樣的部隊,如今高舉的那面上著蟠龍的旗幟,更是代表了這支部隊的重要性。
“青年近衛師!”
丁俊傑抬頭仰望,旗幟在天空中飄揚,蟠龍前伸著前爪,一如當年他的父親在大蘭山上仰望著的那面繡著插翅猛虎的大旗,也勢必將會是充滿著光榮和夢想。
“爹,孩兒也會和您一樣,在這面大旗下為了漢家天下而戰!”
………………
成軍儀式結束,陳文回返南京,剛剛宣告成軍的青年近衛師和老年近衛師的將士們卻也在進行著最後的休整,等待明日的到來以及明日一早啟程前往南京的命令。
即將離開這座訓練和生活了一年的大營,眾人也是有些依依不捨,但是想到即將開始的北伐,這等傷感也迅速被吹散。
“這次北伐,當是徹底消滅韃子為任務,功賞絕對是少不了的。”
李由之開了一個頭,眾人也紛紛應到。江浙明軍成軍以來,功賞都是按照對手強弱以及具體戰況來分級的,級別最高,也是功賞最為豐厚的便是溧陽大捷,韃子的一個和碩親王被俘,大批的八旗軍被殺、被俘,斬首數也是有史以來最為巨大的一次,比之玉山大捷都不差分毫。這一次北伐,必是要直搗狼穴,掃盡海內胡腥,那就更是少不了的了。
“這一戰,估計是要對上韃子的新軍的,那估計會是一塊硬骨頭,爾等還是要以著最飽滿的狀態參戰,斷不可有絲毫懈怠和輕視。”
黃成銘的臨時隊長的臨時二字已經被去除,正式作為他手下這群小子的直接長官,一年多的相處,他與這些對未來滿懷著憧憬的年輕人有了深厚的感情。看著他們,就好像是看著當年的自己,記得當初他也是抱著跟隨陳文將韃子徹底趕出中國才會出來投軍的。如今有了恍如隔世的錯覺,就更是不希望這些年輕人會因為輕敵而枉送了性命,畢竟戰爭可從來不是說著玩的。
奈何,忠言逆耳,對於這些年輕人而言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思早已放在了功賞之上,再加上江浙明軍的交換比一向是相當好看,犧牲的總是少數,此間除了牛忠還有些沉默寡言以外,其他人卻早已是想到了北伐結束之後如何使用這些功賞。
“這回分地,絕對少不了,不過按照慣例,大概多是北方的土地。”
“北方比不了咱們南方,產量受限,不過有合作社,有種植園,也用不著咱們關係這些,只要把手續辦好了,每年收租子和分紅就行了,甚至連去都不用過去。”
“正是如此。”
說到這裡,幾個家中有軍功田、撫卹田計程車兵紛紛講起了他們所在的合租社和種植園的收益,引起了其他人連連驚歎。
江浙明軍的福利政策很是優厚,比之明時等同於賤民的軍戶完全是不一樣的。眾人還在憧憬著未來,丁俊傑看向了依舊沒有說話的牛忠,繼而對他問道:“牛老哥,等北伐結束,你的願望也應該滿足了,準備做些什麼?”
自從上次敞開心扉之後,二人已是無話不談的好友,見丁俊傑問道,牛忠便開口回到:“還能怎樣,回家種地唄,我爹的撫卹田不少的。你呢?”
第一百二十章 出征
江浙明軍奉行軍功授田制,經過了這些年發展,軍戶分地,其中擁有軍功田和撫卹田的將士們已經從明時的賤民演變為了軍功地主,他們是陳文最大的支持者團體,追隨著陳文一步步的光復了江南半壁,也理所當然的得到最為優厚的待遇。
軍戶免除丁稅、軍功田和撫卹田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