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請大王放心,下官一定全程監督下屬,妥善移交援助物資,使眾將能夠儘快前往四川各地駐紮。”
羅倫沒有明言,但他卻很清楚,當初做教書先生時,東家與武昌府城的官員有舊,曾提及過夔東眾將不是四川明軍就是大順軍出身,與西南明軍的主力大西軍出身的秦藩、晉藩和蜀藩之間都有著不小的矛盾,平日裡互相防備,根本不可能協同作戰。
羅倫因為是四川本地人士,調派崗位時才將其派到了距離四川最近的鄖陽府,現在也正是因為他本地人的身份來負責此等事項。
就其人而言,羅倫覺著他知道此事,陳文想必也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有此安排,搭上那麼許多的物資和運力,擺明了就是在利用夔東眾將來給雲貴的大西軍下絆子。這是他最願意看到的事情,原因無他,四川人與大西軍之間的仇怨,只怕是一夜不睡也是說不完的。
“對了,把這份檄文給夔東眾將送去,讓他們也來鑑賞鑑賞。”
“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將其送到眾將的手中。”
約見結束,陳文休息了片刻便去召開此番在湖廣的最後一個會議。內容很簡單,主要還是軍事上嚴守地方、行政上移植江浙的新政、以及諸如軍戶屯田、援助夔東明軍等重要議題。明天陳文就要返回南京,總要在會議上再強調一番才是。
第二天一早,結束了本地官府所組織的歡送儀式,陳文便乘船返回南京。古人有詩云道:千里江陵一日,從重慶白帝城到荊州府城所在的江陵僅用一天時間,雖是誇張,但也形象的說明了長江水道之便利,尤其是順流而下。
陳文乘船自武昌碼頭啟程,順著長江的流向,一路東進,到了臘月二十九的午後,總算是回到瞭如今江浙明軍集團的行政中心南京。
離開了碼頭,陳文便直接回返府邸。換上了齊王府牌匾的府邸,一如在金華時那般,齊王府分為內外兩院,內院是陳文的私宅,外院則是齊王府直屬的官廳。不過隨著佔領區的不斷擴大,這還是前年才開始興建,去年年底才投入使用的官廳就已經有些不敷使用了,是繼續擴大,還是將官廳遷址,現在卻還沒有一個定論。
回到了府邸,陳文沒有在官廳和公事房停留,而是直接趕回了內院。與家人闊別將近一年之久,尤其是兒子降生,陳文歸心似箭,早就想要回來,奈何針對大西南的佈局還需他親自交涉,一切安排妥當了才能歸家。
陳文今日回家,內院早已得了訊息,家中用慣了的下人們早就開始準備,等到了陳文下船,親兵先一步返回,自周嶽穎以下更是在大門外迎候。
“恭迎齊王殿下回府。”
門口的一眾人行禮如儀,陳文大步上前,攙起了周嶽穎,緩緩言道:“娘子辛苦了。”
當年生女兒時,陳文起碼在女兒出世時還趕了回來。這一次,陳文一走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甚至孩子出世了都沒能趕回來。對此,陳文滿懷愧疚。
只是此言一出,周嶽穎的雙眸登時便湧出了淚水,是回想孕期乃至生產時丈夫不在身邊的,還是因陳文的愧疚而感到,一切的一切交織在一起,盡在這短短的一瞬間。
周遭還有下人,周嶽穎連忙拭去了淚水,款款訴說道:“妾身不辛苦,妾身不辛苦。”
眼見著如此,陳文想要安慰一二,卻也礙於旁人,只待回了房再行撫慰。這在這時,一聲稚氣的萌音卻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爹爹,抱抱。”
粉雕玉琢的小人兒伸出雙手,陳文一把將女兒抱起,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周嶽穎也是破涕為笑,甚至還有著些許歉意流露出來,彷彿這一切都早已有了回報,本就不該如此那般。
“我家小馨若長高了,也重了,就是這份惹人喜愛還是沒有些許變化,哈哈。”
見陳文將女兒高高抱起,在半空中轉了幾圈,才又輕輕放下,周嶽穎連忙喚來了兒子的奶孃,將剛剛出生不過三個月的兒子抱到了陳文的面前。
比之初見女兒時,出生數月,兒子已是肉嘟嘟的,躺在奶孃的懷中沉沉的睡著。陳文伸出手,摸了摸了兒子的小鼻子,觸手柔軟的同時卻是一聲啼哭,彷彿是受到了驚嚇一般。
奶孃連忙行禮,抱著孩子哄了起來,陳文卻是搖著頭笑了起來。眼見於此,周嶽穎便吩咐了下人,迎陳文回到府中。直到進入了大殿,才幽幽的說道:“夫君一去便是將近一年的時間,現在兒子還沒個名字呢。”
兒子的名字,陳文早就起好了,甚至早在女兒出生前就已經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