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螳臂當車,此間穆裡瑪和李之芳收斂起了三千多潰兵,已經分屬各鎮,建制散亂,這莊子上也自然而然的鬧哄哄的,每個有個章法。
協統穆裡瑪和幕僚長李之芳還在竭盡全力的讓潰兵歸建,將軍官陣亡或是士卒損失過甚的部隊進行重新編排,可謂是不餘遺力。
劉成趕到時,這項工作還遠遠沒有結束,不過他此來也不是趕來加速這一程序的,至少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這個地方這麼做。
“納喇大人不幸,皇上命令本額駙代理武衛右軍總統一職。如今右翼崩潰,中軍方向有拱衛軍相助,我部殘破,當轉戰左翼,協助鄭親王擊破當面浙匪。”
額駙一稱,原本不為劉成所喜,他也從未有這樣自稱過,因為這等稱呼是在孔四貞那個格格的基礎上才有的,而非是以他這個人作為主體存在的。然則此番趕來,這等讓他不喜的稱呼卻更可以作為他劉成是愛新覺羅家的自家人,身份不同,說話的分量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劉成的命令下達,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幕僚長李之芳便率先表示了贊同,下面的幾個統帶也紛紛流露出了對這項命令的認同,甚至是渴求。
這裡是北伐軍的主攻方向,剛剛的戰鬥亦是摧枯拉朽一般,剛剛就連那支騎兵也陷了進去,雖說北伐軍沒有繼續向整個方向推進,但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還是對的。至於轉戰左翼,是成是敗卻不是第一要務,首要的則是離開這片險地。
劉成假傳聖旨,正和了眾將的心思,豈料沒等眾將依令而行,穆裡瑪卻一如既往的對劉成的說辭表示了異議:“額駙,納喇總統是生是死還沒有一個定論。再者說了,額駙言之鑿鑿,末將敢問聖旨何在?”
穆裡瑪是協統,但同時也是劉成作為總統時清廷埋在武衛右軍中的釘子,就是用來牽制劉成的。這一切基於滿洲貴族對於體制內漢人的不信任,劉成不過是個代表而已。對此,劉成很是清楚,只是從未點破過,彼此間還留存著起碼的面子。然則到了現在的這個份上,情勢緊迫已極,胸中的怒火也立刻就燃燒了起來,此前的種種亦是猶如滾油一般澆在了怒火之上。
“皇上賜本額駙尚方劍,金口玉言,見此劍如見君。”
尚方劍的思路源於法家提出的天子對天下官吏百姓生殺予奪的大權的理論,奈何中國幅員遼闊,皇帝不可能隨時出現在萬里之遙,由此才有了以賜物代表部分皇權的妥協現象,尚方劍才由此出現。
劉成將順治的御劍舉起,眾將紛紛拜倒在地,唯有穆裡瑪還顯得有些猶疑,而導致他猶疑的理由也可以說是理所應當。
“本朝從無尚方劍一說。”
滿清一朝乃是君主**之巔峰,再兼清廷亦自有體系,漢家王朝乃至是暴元亦曾使用過的尚方劍在清時是不存在的。用於處置突發事件的賜物,倒也並非沒有,比如遏必隆的佩刀在乾隆年間就曾為乾隆賜予大學士傅恆,用以誅殺兵敗金山的遏必隆之孫訥親,但也僅僅是誅殺特定的人物,並無舊時尚方劍的自行處斷之權。
穆裡瑪言及,其實他自己也不敢確定。滿清立國時間太短,傳統尚未徹底形成,順治會否突發奇想的賜予劉成以尚方劍來處斷軍機,也並非不可能。然則劉成漢人的身份,再兼他領了協統一職後便已然形成了對劉成的牽制和防備,哪怕不敢確定,試探一二也總是少不了的。
大旗之下,協統和領了皇命的舊總統對峙而立,眾將拜倒在地,全然不知所措。眼見於此,李之芳連忙起身,勸說穆裡瑪以急事從權的道理。豈料,李之芳的話還沒有說完,劉成默默的放下尚方劍,但卻暴起發難,一劍便砍了過去。
身上的甲冑彷彿是紙一樣,腹部比劃開了一個偌大的口子,只覺得盤在其間的腸子有如破堤而出的洪流一般,任憑著雙手攔截,也全然無用。
穆裡瑪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是驚詫於劉成的武藝之高,還是震懾於其人此時此刻的處斷,這些已經沒有人能夠知曉。就連穆裡瑪本人,也是在抬起頭看過這一眼後,便倒在了地上,任憑花花綠綠的腸子導引著鮮血淌了一地。
劉成刻意攔腰砍去,為的就是讓穆裡瑪這個對他多有牽制的旗人多在痛苦之中折磨片刻,以洩心頭之恨。
此刻其人高舉血淋淋的佩劍,更是大聲的向眾將喝道:“戰局瞬息萬變,每一瞬間都會決定勝負,協統穆裡瑪貽誤軍機,本額駙代帝斬之,爾等還有異議?”
“末,末將不敢,末將謹遵劉總統號令。”
劉成的霹靂手段震懾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就連李之芳再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