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怎麼那麼耳熟,果然開啟門一看,就看見趙武那張礙眼的笑臉,“趙武,你這是?”
“紀三,我們家老爺讓我來請你到府上一聚。”趙武今個真呀真高興,一大早老爺就把他喊到跟前升了他的職,他趙武現在走在桐城,人家都得叫他一聲趙總管了。他可不會想眼前的前任總管一樣,因為個敗家兒子把好好的鐵飯碗給弄砸了,要是他的兒子敢不著調地砸了他們老子的飯碗,那就等著捱揍吧!
紀總管心裡嘆了一口氣,看來是真被他給猜中了,“趙武,老紀我現今該稱呼你啥?”
“小弟不才,略升了一等,人家給面子得稱呼一聲趙總管,在紀老哥面前哪敢耍大刀啊,老哥還是叫一聲趙管家就行了。”
“那趙總管稍微等侯一會兒,老紀換身衣裳就隨你進府。”紀三轉過身的時候,自己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老爺對他是寬厚的,要不現在也不會給自己一分薄面了。
“當家的,趙武說得話是什麼意思?”
“哎,你在家哪兒都不要去,特別是要把天鴻給看牢了,他要是吵得厲害,就到柴房裡找把鎖頭,把人給我鎖在屋裡,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紀大娘看著一下子老了還幾歲的丈夫,點了點頭,兒子是重要,可也沒她的天重要。
展祖望雖然惱恨那個經常壞事的紀天鴻,但對紀三還是沒什麼多大的怨氣的,“老紀,你自己看看你那小兒子闖得禍!”
過了半響,紀三捏著手裡幾張薄薄的紙,整個人抖得厲害,“老爺,天鴻,天鴻……哎,老紀愧對老爺!”
展祖望看著紀三知道事情真相後和自己如出一轍的表現,心裡不免有了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這兒女都是債,還好你還有個好兒子,天堯是不是快要成親了?過兩年那邊發展得好,指不定就接你過去享清福了。”
紀三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不過此時他是真得慶幸天鴻是對老爺最不喜歡、最不放在心上的大小姐起了心思,這件事也沒有鬧大,還有個鄭仕達頂缸,紀三心裡有少許的慶幸,知子莫如父,鄭仕達哪裡知道天鴻心裡對大小姐的執念,更不可能還策劃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一檔子事!“故土難離,我們兩口子在桐城守著,天堯他們走得再遠,終歸是要回來的。”
展祖望也贊同的點點頭,他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雖然看著兒子們各個都有了出息,但也是不可能離開展家的根基所在的,對說話間又合了他心意的紀三也放軟了語氣,“這天堯成了親,天鴻也該操辦操辦了吧!你家的看上哪家合適的閨女,跟姨太太說,身份相當的,是沒理由推拒的!”
紀三在心裡抹了一把汗,要是這件事還沒有發生,他倒是覺得這事一定辦得成,可現在?“天堯那邊一成,就給天鴻操辦!”紀三在心裡打定主意了,天鴻即便是不願意也得辦成了,否則老爺這邊可真要懷疑他們心思大了。
“老爺,老爺,不好了,太太那邊出事了,梁老大夫傳了話來,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什麼!”展祖望手裡的杯子沒握住,掉落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趙總管不敢吭聲,老爺和太太的關係他們當下人的看得真真的,要是老爺讓他們準備馬車去莊子,那太太就得死在莊子了,可老爺會把快閉眼的太太拉回展家嘛?
“備馬!”
展祖望一人坐著一輛馬車,品慧抱著雲旭和麵無表情但眼裡有些慌張的雲菲坐在另一輛馬車裡,平日裡素來活潑的雲旭也感覺到大人間的氣氛,安靜地環抱著孃親的脖子,老實地縮在孃的懷裡。
展祖望摸索著手上的扳指,他此刻才覺得自己竟然對夢嫻已經涼薄至此,聽到夢嫻出事了的訊息,他竟然第一感覺是厭惡,這女人死得不是時候,雲翔在上海發展得正是關鍵的時候,她這個時候死了,那雲翔他們必定是要回來奔喪的,最少要為母守孝一年,否則族裡那些人肯定是要跳起來指責雲翔不孝的……還有云佑,錯過了兩次的孝期……
展祖望的眼裡冰涼一片,要是真得救不回來,那他該怎麼辦?
兩輛馬車直接從大開的大門駛進了莊子,夢嫻院子裡的氣氛很安靜,即便是老爺他們到了,下人們都沒有敢發出稍大一些的聲音。
展祖望先一步跨進了屋子,品慧他們被留在了屋外,壓低聲音說:“梁老,人真得不行了嗎?讓人吊著命,活一天是一天的法子都沒有了嗎?”展祖望進屋後連一點兒視線都沒有望向裡屋,只是眯著眼睛看著梁老大夫。
“太太從高處跌落,內臟損傷嚴重,就這麼半天的時間了,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