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實實交代,你到底是誰?”那男子卻不回答李莫愁的話,撐起了身體,激動問道:“那…陸無雙呢?你…你有看見陸無雙嗎?”
郭泌這時開口:“無雙姊姊從小就被我爹孃收養了,一直過得很好,前陣子…受了點傷,調養一陣便無事…請問你…”那男子打斷郭泌說:“好…好…沒事就好…”然後又抬頭看著郭泌:“我真的是陸立鼎,江南那個,是假的!”
此句話一出,三人紛紛楞了一愣,李莫愁冷聲道:“你開什麼玩笑?”楊過這時卻攔下李莫愁,勸道:“信上不是說這其中另有曲折嗎?李師伯,你就聽聽他怎麼說…”李莫愁這才消停了,冷冷哼了一聲,走到一旁的石塊坐下。相對於李莫愁的激動,郭泌卻是淡定的沒說什麼,只是一雙美目定定的看著陸立鼎,這讓陸立鼎在心中暗暗稱讚這小姑娘年紀輕輕,遇事卻非常鎮定,臉上表情波瀾不興,似乎胸有成竹,知道自己一定會把事情告訴她似的。再加上這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陸立鼎忍不住微嘆:“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楊過看了郭泌一眼,卻知道郭泌並不是淡定,而是全身上下從頭頂到腳底都冒著一種名為好奇心的泡泡。小時候他跟郭泌一起練功打鬧時,郭泌心裡越是激動,臉上表情就越是波瀾不興。剛開始他也以為郭泌總是胸有成竹,直到很久以後才曉得郭泌根本就是興奮的呆住了,否則以郭泌的個性,此時必定是拿些彎彎繞繞的言語套人,務必讓對方將祖宗十八代都心甘情願交代出來才會罷休。
於是屋內兩個女人都不說話,楊過無奈之下開口道:“這位…陸前輩,不知是否能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回事?就江湖所知,江南陸家早在七、八年前便被人滅了滿門…”李莫愁這時又插口道:“什麼被人滅了?便是被我滅了,老老實實說出來又如何?我赤練仙子李莫愁敢作敢當,你若當真跟那些人有什麼關係,有本事便找我報仇,若沒本事,我也照樣殺了你。”說到這裡,又補充道:“只可惜程英跟陸無雙這兩個小妮子逃了,哼!”
陸立鼎聽了,臉上卻不見悲痛,反而卻是開始呵呵的笑,一開始小小聲,到後來越來越大聲,然後一邊笑一邊流淚,嘴裡嚷著:“李莫愁?你是李莫愁?哈哈哈哈!報應!報應!哈哈哈哈!”一邊哭一邊笑,竟是弄得自己上氣不接下氣,讓三人一時搞不清楚他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這種樣子,跟剛剛那副“全天下跟我都沒關係”的冷淡表情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反而把楊過跟李莫愁都弄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何反應。
倒是郭泌看見陸立鼎剛剛從極虛弱中醒來,一時受到太大的情感刺激,眼神已經從開始的清明慢慢變得癲狂,於是素手一伸,一掌抵在陸立鼎胸前,無相功平和中正的內力便源源的輸進陸立鼎體內,直把陸立鼎糾結的心脈好一陣疏導,其中鬱結才慢慢散去。
原來這陸立鼎常年被囚,心中自是憤懣不甘以極,剛一開始,他面無表情,並不是當真心情平靜,只是一種對未來與希望的放棄。直到李莫愁說出的訊息打亂了他的心神,這鬱積之氣才一次爆發,若不是郭泌的內功本走的是自然之道,說不定這陸立鼎便要因為刺激過度,走上當年歐陽鋒的老路,變得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好在郭泌實時以內力救治,若是直讓他大哭大笑一場直至昏厥,對他這剛剛才清醒的身體必會造成極大的傷害。
陸立鼎也知道自己的情況,隨著郭泌的內力好一陣調息之後,長長吐了一口氣。這才睜開眼睛。郭泌見他似乎無礙,溫聲說:“這位前輩,到底怎麼回事,您慢慢說,我們都聽著。”
也或者是郭泌本為醫者,又或者是郭泌本身寧靜的氣息影響,陸立鼎慢慢平復了心境,緩緩說出一段被時間埋沒的往事。
十幾年前,陸立鼎本是江南陸家的家主,妻子因為生下陸無雙難產而死,照理來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是他跟妻子感情極好,卻是一時不願再娶,此時在外雲遊的弟弟陸展元突然回家,跟他說要娶終南山上一位隱居的女俠,那位女俠對陸展元有救命之恩,據陸展元說為人更是美麗善良。
江南陸家雖不怎麼涉及江湖,但好歹也是有一套家傳功法,能算半個武林世家了,江湖兒女最重恩義,況且弟弟喜歡,所以陸立鼎當年幾乎是一口便答應了陸展元的要求,並且立刻就準備要一起去終南山提親。
可就在這當口,絕情谷的谷主公孫止正好登門拜訪,說是想為他的妹妹公孫若說親,公孫止本是陸立鼎年少時認識的朋友,中間斷過幾年的聯絡,等再度連絡上時,公孫止已經從絕情谷一個普普通通的弟子,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