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討論耶律燕的事,便不再繼續聽下去,默默運起無向功,悄聲無息的回了自己房裡。
本來他們這樣壓低了聲音在房裡談話,如此清晨,所有人都未醒,又是自居一個院落,根本不可能會被聽見,只是郭泌六感本就超乎常人,無論視覺聽覺嗅覺,都比常人好上數倍,否則當初耶律齊將丹藥放在玉瓶之內,蓋緊了瓶蓋,又放在裡衣之中,混合著當日耶律晉滿身的藥味跟血腥氣味,還有醫館中混雜的人味,郭泌又怎麼發現得了?
又偏偏湊巧,郭泌打坐了一晚,在這個太陽未升的時間上了屋頂,還進入了心如明鏡的冥想狀態,六感更是被無相功提升到了極至。郭泌的房間原是內院最外一間,跟耶律一家的院落只隔了一小片的桃林,當郭泌冥想之時,他們的院落恰恰好是郭泌感知範圍的邊緣。耶律一家原本選在這時候談話,就是有把握此時所有人都還在休息,況且院落外的一圈桃林也絕對可以保證談話的隱密,若有人潛伏在樹上或者入了院落偷聽,以耶律齊的內力自然可以發現。卻沒想到郭泌會擁有這樣一門神妙武功。所以他們的爭吵在此時被郭泌發現,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第34章…原來是旭列兀
郭泌回到房中之後,心臟跳個不停,外面太陽剛剛升起,再有一會兒就是吃早飯的時間了。雖然耶律家總是在自己的院落吃飯,但完顏萍因為是孤身一人,所以總是跟著郭家一起。雖說她絕不會幫著蒙古,但她跟耶律一家本就恩怨難明,讓她多知道什麼也不過是把原本複雜的事情弄得更復雜而已。於是郭泌決定暫時不動聲色,先吃完早飯再說。
按正常作息,早飯後郭靖會先去處理一些襄陽軍報,黃蓉則帶著眾小上一個時辰的文課,接下來換郭靖教導眾小習武,午間休息一個時辰,下午自由對練,這個時間郭靜跟黃蓉通常會聚在一起,或商量軍情,或聊天,或者一起看眾小對練,晚飯前各自散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以前郭泌因為身體欠佳,除了練琴看書配藥,就是在涼亭煮茶為樂,頂多下午跟著母親看大家習武。但這次回來之後,因為成為郭芙最好的過招對像,所以下午便再也不得閒。至於早上時間,郭泌本想趁黃藥師在島的機會跟他請教一些東方朔醫書上的難題,但最近黃藥師因為郭芙畫給他一套製作蒸餾酒的器具出島去找可靠的磁器作坊了,所以郭泌只好暫時放下,自己慢慢琢磨,倒是磨在藥室裡的時間大增。
吃完早飯後,郭泌直接將自己關進了藥室,這裡除了黃藥師跟黃蓉之外根本沒人敢進來,郭泌一邊拿著醫書,一邊擺弄藥材,心裡卻一直想著今天天明前在耶律家口中所聽到的秘聞。
郭泌心中想著:“倘若那耶律齊是旭列兀所假扮,那麼原著中耶律齊在南宋有了這麼深的根基,卻還要一味幫助蒙古就很說得通了,他是蒙古王子,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拋棄這個身份,只是,原著中他是跟郭芙死在了襄陽,那卻又怎麼一邊死在襄陽,一邊又在西亞打仗?而且似乎原著中的耶律齊活得比歷史上的耶律齊還要久阿?”郭泌心不在焉的坐下,手中把玩著一個玉瓶,裡面就裝著那日從耶律晉體內逼出的芙蓉散…不,現在應該叫做服蓉膏了。這芙蓉散非常奇怪,服下三日內內息無礙,只是第四日開始有點嗜睡,第七日上就會死亡。服下解藥之後,會從鼻孔流出帶著芙蓉香味的透明膏狀液體,世人多不知道這液體其實就是芙蓉膏,服用之後七日內全無異狀,第七日則會跟芙蓉散一樣毒發身亡。而且無色無味,無藥可解。世間唯一可以算是這芙蓉膏解藥的,也許就是自己的無相功了吧…那還不是幾乎無藥可解了嗎?
郭泌想道:“顯然那旭列兀也不知道芙蓉膏,不然他當日直接用芙蓉膏下在耶律楚材的飲食當中,日後就算大大方方拿出解藥,耶律楚材也活不成了…”郭泌把那名芙蓉膏收進手鐲內,又想著:“如果我是耶律齊,這忽必烈救了我的性命,旭列兀又放著王子不做,帶著我的父兄妹妹逃亡南宋,我一定是對這兩兄弟感恩戴德,巴不得連命都賣給他才好。”
郭泌又想:“旭列兀跑到南宋來,難道沒人發現?一個王子就這樣活生生的沒了,蒙古那邊竟然沒有一點騷亂嗎?而且這旭列兀絕不可能是什麼隱在臺下,庸庸碌碌的王子,相反的,歷史上阿里不哥跟忽必烈奪汗位,似乎就是旭列兀從西亞趕回來幫忙,能當上領兵大將攻打西亞,還能支援哥哥站上汗位的旭列兀,要說平日沒有一點經營跟功跡誰會信阿……耶律楚材不是說耶律齊跟旭列兀乃是姨表兄弟,長得很像嗎?說不定他們的母親就是雙胞胎什麼的…這裡是神鵰的世界,有些東西跟真實歷史不同也沒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