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魅影此刻卻是伸出手,將罐子接過來,仔細端詳一番,才低沉道:“這是南越貴族府中才有的物事,絕非普通作坊能夠製造。”換句話說,這深山獵戶人家,不該出現這等器皿。
秦驚羽聞言心頭一動,這水罐雖不能直接證明那條穿山道路的存在,卻在眾人面前點燃了一絲希望之光,至少這捷徑之說不是空穴來風,遙不可及。
沉吟片刻,她決然下令:“明日一早,朕與西烈皇帝陛下一同去探路,一舟與魅影隨行。”
雷牧歌劍眉一挑,首先站出來,問得直截了當:“為何沒有我?”
“你是副帥,當留下來與大王子一道鎮守大營,穩定軍心。”秦驚羽淡淡道。 軒轅墨看在眼裡,哈哈一笑,拍著雷牧歌的肩膀道:“雷將軍,你家陛下人選已定,就不要爭了吧,與我留在這裡也好有個照應。”他只當這是圍繞那斷袖天子的感情之爭,說話間不由得興起幾分戲謔意味。
雷牧歌瞥他一眼,見得那礙眼的笑容,忽側頭低道:“那好,一舟你這一路可要把陛下照頓好了,貼身守護,不得有誤。”那音量,剛好讓旁邊的軒轅墨聽得一清二楚。
“貼……貼身?”李一舟喃喃低語,不敢置信,這個霸道的傢伙,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慷慨了?
軒轅墨腦子轉得飛快,立時反對:“陛下,我覺的還是讓一舟留下來比較好,萬一你們那條路行不通,他也好及時研究出這破除瘴氣之法。”
雷牧歌恰到好處接上一句:大王子說的是,我見西烈皇帝陛下的親衛傷得不輕,隨行軍醫畢竟醫術有限,有一丹在此看顧,那是再好不過。”
銀翼輕哼一聲:“朕的人,不需你來關心。”
秦驚羽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在他們眼中,這隨行的差事真那麼搶手嗎?非要明爭暗鬥的,爭個頭破血流不成?
銀翼是個隨心所欲的性子,就是天塌下來他該跟著還是會跟著;而魅影,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有他在身邊便是助力不小;至於李一舟,這裡還真是需要他留守,畢竟那受傷的西烈親衛,也是她以前的弟兄,另外,她也有心讓這郎舅倆多多相處,搞好關係。
既然李一舟留下,與軒轅墨共同主事,再加上西烈穩重如山的曲老將軍,這樣的組合還是讓人放心的,谷中又是瘴氣又是刀陣,易守難攻,蕭冥精心佈置那麼久,自然不會輕易出來,那麼,讓雷牧歌頂上李—舟的位置,隨她前往探路,倒也不算太過分。
就算是她以權謀私,滿足他一點小小心願。
“那好吧,一舟留下,與大王子一道在此堅守。”秦驚羽看向軒轅墨,肅然道,“大王子,這三國聯軍,;谷口重地,蕭冥大軍伺機反攻的屏障,朕就都託付給你了,我們以三日為期,若未能探到出路,三日後定當回返!”
軒轅墨一改之前笑嘻嘻的神色,鄭重點頭:“陛下放心,我向你保證,此地絕不失守,只要那蕭冥膽敢踏出一步,我定殺他個片甲不留!”
翌日清晨,懷揣重新繪製的地圖,各路人馬備齊,改作便服,整裝待發。
除開她所點人員之外,銀翼在親衛中選出武功最好能力最強的三百名,加上魅影手下那二十來名黑龍幫弟子,還有那個十分可惡的少年於承祖,她交由魅影親自看管,一行人騎著快馬,依照地圖所示方向,從大軍後方悄然出發,踏破樹林岩石,繞了一個大大的圈子,蜿蜒南行。
初時道路尚且寬闊,參天大樹棵棵林立,林木蒼翠,灌木密佈,千里雲海一眼望不到邊際。
有此美景可看,倒不覺疲憊,一口氣奔出好幾十里路,眼前景緻倏地一變,林木開始稀少,山岩愈發陡峭,內谷中滿是碎石土坑,大大小小,突兀嶙峋,戰馬踏在石頭上,不斷打滑,或是陷入坑中,根本沒法騎行。
無奈之下,自然只好翻身下馬,拉著僵繩牽行,如此一來,速度頓時放慢許多。
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仍然是銀翼的親衛,她人在中央,雷牧歌與銀翼一左一右守護在旁,身後隔著幾名黑龍幫弟子,然後便是魁魅影那少年於承祖。
不知魅影用了什麼法子,這於承祖自出發以來整個人都是靜悄悄的,全無之前的鼓譟。
秦驚羽回頭看了一眼,放心前行,忽聽得銀翼在側哼道:“這個小子越看越討厭,丟在風離城的大牢裡多好,真搞不懂,你帶上他做什麼?”
“你呀,就是一根筋通到底!”秦驚羽輕嘆一聲,低聲笑道,“我一來擔心楊崢書生意氣,看他不住,二來,他畢竟是于靖之子,那南越軍隊不看僧面看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