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他為難;至於魅影,當初他是被蕭冥一箭射傷,跌落深淵,才有後來的毀客殘缺,所以他自覺迴避,正合她心意。
只有銀翼,與蕭家素無糾葛冤仇,卻是陪她前往的最佳人選。
但此時,銀翼也是沉悶了不少,越近目的地,也是悶悶無聲。
之前已經派人送信告知來意,一路倒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伏擊阻攔就到得虎嘯崖,南越大軍營寨,但也說明,情形危急,蕭冥已經沒有精力再來顧她。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心中焦慮,眼角餘光瞥見身旁之人臉色變幻,
她瞪他一眼,徑直開口。
“其實……”銀翼欲言又止。
“你有毛病啊,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吞吞吐吐的性子了?”
“你還是不要救他的好,這是他自作自受。”他皺眉說道,末了又補充句,“他這個人,向來愛算計,鬼點子多的很,最拿手就是苦肉計,你要小心些。”
“哦,沒想到,你這樣瞭解他。”泰驚羽又好氣又好笑,連銀翼都這麼說呢,蕭焰啊蕭焰,他可真是人氣低到沒救了!
“我自然是瞭解他,我跟他……”銀翼說著說著,突然打住,神情有絲古怪,“算了,不說了,我知道你聽不進去。”
拳驚羽笑了笑,她還真沒聽他說了什麼,注意力全被那迎面而來的人影給吸引了去。
發冠凌亂,形容潦倒,眼睛直直盯著她看,連那身血衣都沒換下——
竟是蕭冥!
他怎麼變成這副模樣,難道是……
心頭一緊,剛疾走兩步,就被來人一把抓住胳膊:“阿焰夜裡突發高熱,一直叫你的名宇,快,跟我來——”
銀翼刷的拔出刀來,擋在她面前,秦驚羽冷哼一聲,使勁甩開蕭冥的手:“我自己會走。”
她前來此地是為了救人,並不表示她己消除對他的仇恨。
前仇舊恨,只是因為那個人而暫時放在一邊,卻終歸是存在的。
蕭冥見得她身邊揹著藥箱的李一舟,眼神閃了閃,驚疑不定,卻沒說什麼,由得她大步進屋。
屋中堆了不少人,個個憂心忡忡,軟榻上靜靜躺著一人,悄無聲息,一名白髮蒼蒼軍醫模樣的老者正立在榻前搖頭嘆息。
見他們進來,眾人先是一愣,隨即怒然拔刀,卻聽得蕭冥在後厲喝一聲:“放肆!”
一條人影從中跳起,衝了過來:“你……到底來了!”正是那假扮蕭焰的黑衣首領,扯著她急急過去,道,“快來看看主子,他……怕是不行了……”
榻上,蕭焰安靜躺著,外袍除去,白布裹胸,俊秀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氣息微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斷絕。
她知道他傷得很重,那一劍,幾乎是穿胸而過,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樣!
“二殿下失血過多,之前心口又遭重創,要不是劍身偏離寸許,也許早就……”那老軍醫似在向蕭冥彙報,嘆了口氣,又道,“但現在情形非常糟糕,二殿下是傷了根本,小人這裡只有些尋常金創藥,卻沒有續命的靈丹妙藥……”
拳驚羽的心瞬間冷了下去。
這場仗打到現在,人力物力耗費巨大,南越軍中缺醫少藥,三國聯軍也未嘗不是!
李一舟經常都是帶人在附近山野採摘藥草,他手裡,也沒有續命良藥!
忽覺一股戾氣過來,她心有察覺,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覺肩上一沉,沒有半分憐香惜玉地,被人大力推倒在榻前。
“阿焰現在這樣,都是拜你所賜!是你一手造成!你現在滿意了嗎?”蕭冥森然低喝,”不管他是死是活,你哪裡都不準去,必須給我在這裡守著!陪著!”
“姓蕭的,你別太過分!”
銀翼忿然躍起,被她啞聲喚住:“我沒事。”
銀翼悻悻然站回原位,哼道:“我就說不該來的,既然沒救了,那我們回去,我倒要看看,誰攔得住!”
拳驚羽及時拉住他,轉向一旁的李一舟,眸底泛波,面露希冀:“一舟,你看看他,好好看看他,還有沒有救?”
李一舟沉默一會,過去探了探蕭焰的脈息,又檢視了胸前傷口,對上眾人相詢的目光,清淡一笑:“老人家說得沒錯,他先受重製,傷了經脈,又被一劍捅出個大窟窿,流了那麼多血,就是鐵打的人也捱不住……還是那句老話,早死早超生。”
“你!”蕭冥指著他,怒不可赦,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終是頹然轉頭,看向榻上那人,低喃道,“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