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荊揚蜷縮著身體靠在牆邊,指尖的菸蒂已經燃盡,猩紅的煙火灼傷了他的指尖。
雙目空洞失去焦點,胡茬也密密麻麻布滿了他的下巴,一頭凌亂的頭髮許久未打理,看起來頹廢不堪。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孩是熙華的女兒,是你的外甥女!”
“你知不知道你們倆這是亂/倫!”
“你們在一起是要萬劫不復的!”
“你看清楚了,薛歡是你的親外甥女!”
……
他目無焦距地看著前方一片昏暗,腦海裡確是一遍遍重複著那些話。
薛歡,他等了五年才長大的女孩。
他放在心裡五年的女人,愛了五年的女人。
呵!最後竟然是他的外甥女!
所有人都告訴他,他們之間是不被世人認可的!
就連她也選擇放棄了他們之間的一切!
“你看清楚了,我是荊熙華的女兒,是你姐姐的女兒,舅舅……”
薛歡在他身下抵抗時,哭喊著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刀,一刀刀剜開他的心臟。
她像個破碎的娃娃,走得卻那麼堅決,連一個回頭都不曾留給他。
她那一聲舅舅,徹底斷掉了他們之間有過的一牽
現在,她笑顏如花地站在鄒鳴西身邊。
而他卻只能以另一個身份在一旁看著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歡歡,你好狠的心!”他眯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眸子,仰頭長嘆。
兩行溫熱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到嘴角,鹹鹹的,很苦很苦。
那種感覺瀰漫到他整個心臟,撕裂所有,直到痛到麻木。
荊揚仍清楚地記得,5年前,他在南城高中講課,那個還不到他肩膀高的丫頭,趁他午休不注意奪了他的吻。
他只當是孩子不懂事胡鬧,後來,薛歡卻纏上他了。
她喜歡在他的課堂上提出各種問題刁難,喜歡在他的課堂上刻意搗亂。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愛搗亂的女生,不知不覺中就待在他心裡了。
高中畢業那,她當著所有饒面向他宣告,“揚哥哥,你等我,等我20歲,我就嫁給你!”
他只是笑笑,沒有話,心裡卻暗暗下了決定,要等她長大。
如今,她長大了,卻再也不是那個曾經承諾長大便嫁給他的女孩。
呵……
舅舅!外甥女!多諷刺的稱呼!
“歡歡,歡歡……”他低聲一聲聲喚著,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從白到黑夜,從黑夜到白,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他失去知覺,暫時忘記了那個名字。
荊家二老接到電話時,荊揚已經被送進搶救室了。
這些來,荊揚不吃不喝,每酗煙酗酒導致的嚴重胃出血,還有多個器官有衰竭現象。
若不是鐘點工上門做衛生的時候發現了已經昏迷很久的荊揚,送到了醫院,怕是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荊承驍一臉沉重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穆熙則是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手術室半分。
不過五十多歲的荊承驍,一晚上滄桑了許多,穆熙更是連儀容都顧不得整理,平日裡最愛打扮的穆熙此刻也隨意盤著一頭長髮,披著一件外套在搶救室門口候著。
他們目光都緊緊停留在手術室上面的提示燈上,忐忑不安。
一個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從裡面出來,她戴著消毒口罩,只看得到一雙眼睛,雙手一雙橡膠手套上全是鮮紅瀝瀝的血。
平日裡養尊處優的穆熙哪裡看到過這麼血腥的畫面。
她看到那一片猩紅猙獰的畫面,胃裡一陣翻滾,想到那個醫生手上的血都是自己兒子身上的,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荊承驍倒是冷靜得多了,他上前攔住那個醫生問道,“醫生,我兒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那個醫生停下急促的腳步看了荊承驍一眼,“病人現在胃出血已經控制住了,但是多個器官有衰竭現象,我們正在盡力醫治。”
“器官衰竭?怎麼會?”荊承驍一臉震驚。
荊揚自己就是學醫的,怎麼會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副樣子?
“你們這些做父母的平時是怎麼照顧孩子的,喝酒喝成這副樣子才送來醫院,再晚半就出人命了!”
那個醫生看到荊承驍一副震驚的樣子有些生氣,人命關,病人器官都開始衰竭了才送過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