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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不怒自威的氣勢也撼動人心,男子闊步走到大殿中央,朝御座略微躬身,然後站直身,渾厚悅耳的聲音道:

“太傅所言很有道理,只是皇上剛剛親政,朝堂上許多政務還須學習,所以此時不宜御駕親臨,微臣以為,為了防止某些官員藉機中飽私囊,皇上只需派一名得力干將,自始至終嚴密監督,確保賑災物資發放到受災百姓手中。”

東方瑞聞言,眉毛立起來,“丞相此言差矣,正因為皇上剛剛親政,才更需要得到天下人的認可,這次水災正好是建立威信的良機。”

楚天墨的眼睛微微眯起,頗具深意的口吻道:“老太傅,凡事總有循序漸進的過程,皇上年紀還小,經不起路途勞頓。”

東方瑞手捋鬍鬚,並不鬆口:“老臣理解丞相的護犢之情,丞相和先帝感情深厚,先帝臨終時將皇上託付給丞相,皇上甚至還要稱呼丞相一聲”相父“,可是,陛下今年已經十六,先帝在這個年紀都能御駕徵南了。”

原來他就是丞相,還是她的相父,還這麼年輕?宋清瞳的小心肝被狠狠震撼了一把,對丞相的印象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很照顧她嘛。

“若不是先帝當年御駕親征,又怎麼會身負重傷,十餘年來沉痾病榻,身後只留下皇上一個子嗣?”楚天墨反唇相譏。

“聽楚相的口氣,似乎是在指責先帝?”東方瑞道,鬍鬚隨著他激烈的話語一抖一抖的。

看這陣勢,兩個人不爭出個子午卯酉絕不會罷休,掃視一眼垂首而立的朝臣,皆面無表情處在麻木狀態,平時這兩個人爭論起來是不是也這樣旁若無人?

宋清瞳揉了揉太陽穴,吵吧吵吧,最好吵到散朝,這樣想著,緊繃的神經鬆弛起來,不禁打了個哈欠,突然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宋清瞳心頭一驚,只覺得脊樑骨冒涼風,展目看去,楚天墨正注視著自己。

東方瑞面沉如水,問:“不知皇上如何抉擇?”

宋清瞳聞言又是一驚,輪到她發言了?大殿上鴉雀無聲,久經職場,當眾發個言不算什麼事兒,但是,說出的話既要符合女皇身份,又要讓底下的人覺得有道理,可就不那麼容易了。宋清瞳很想知道,這種場合她的前任是怎麼說話的,大臣們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宋清瞳只好發言:

“呃,太傅所言很有道理……”

御座下傳來微弱的嗤笑聲,宋清瞳對自己拾人牙慧的行為也很抱歉,她在拖延時間,她在組織語言,她……可不可以不發言?

“我……”不對,皇帝都是自稱“朕”的,手心裡全是汗,別緊張,深吸氣,宋清瞳安慰自己,就當在作會議總結。

“咳,朕想了一下,若是朕親自前往,難免興師動眾,地方官員唯恐接待不周,必定大擺排場,而這錢自然出在百姓身上,這樣一來,不但對解決災情無益,還會累百姓雪上加霜。況且朕年紀太輕,對賑災事宜一竅不通,唯恐指揮不當耽誤了救災。所以請太傅推薦一名真正合適的人選,不知太傅意下如何?”

一口氣講完,連宋清瞳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可是等了又等,不見東方瑞回話,朝堂上靜到極點,宋清瞳臉上的微笑維持不住了,他們怎麼是一副白日撞鬼的表情?若不是事先照過鏡子,她都懷疑這張臉給毀了。

其實說句公道話,大臣們的反應再正常不過,要是宋清瞳知道她的前任有多麼不著調,估計眼珠子都得掉到地上。

楚天墨神情未變,注視著宋清瞳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侍衛上殿通傳:“啟稟皇上,廣陵君在殿外求見。”

話音剛落,寂靜的朝堂開水般沸騰起來,大臣們以最快的速度從方才的雷擊中清醒,交頭接耳熱議,道道目光都偷偷瞄向御座上。

宋清瞳的腦仁兒疼起來,現在是什麼狀況?廣陵君又是誰?

“宣!”

不多時,一抹飄逸的身形出現在殿門口,淡而又淡,似乎即將融化在豔陽裡,杏黃色的身影向大殿深處走去,一步一步,輕若煙塵,一直來到玉階之下。

宋清瞳出神看著眼前的絕美少年,年紀不過十六七歲,肌膚滑嫩得如同羊脂白玉,頭髮烏黑極富光澤,鼻子高挺秀雅,眉眼如畫,他只是隨意地站在那裡,高雅曠達得彷彿湛藍天空裡的一片白雲。

楚天墨眸波微動,一夜之間他瘦了許多,他做好抉擇了?聰明如他,又怎會不明白,強強聯手才是王道,北秦若是有失,他上官世家也無法獨善其身。

上官瀲月乾淨利落地一撩衣襬,屈膝跪在地上,略帶暗啞的嗓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