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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6部分

,那口氣一洩,頓時再也堅持不住。

“靳炬……”

趙潤握著靳炬的手,臉上流露出幾分不忍。

要知道,想當初趙潤還在宮內當皇子時,靳炬便是守衛王宮的禁衛尉官,雙方多有打過交道,算算日子,距今已有二十餘年。

“陛下……”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命將不久,靳炬苦澀一笑,滿臉羞愧地說道:“末將原以為還能支撐一陣子,至少不會在陛下與諸國人面前出醜……”說罷,他抬頭看著趙潤,歉意地說道:“陛下,今日的慶功筵,末將或許得缺席了……”

聽聞此言,趙潤忍著心中的悲傷,笑罵道:“混賬!朕的筵席你也敢缺席?”

說罷,他見靳炬的氣色越來越差,臉上勉強露出的笑容再也掛不住,在略一沉默後,低聲說道:“朕……準你缺席。”

“多謝陛下……”

靳炬聞言笑了兩聲,旋即深深地看著趙潤,艱難地抬起雙手抱了抱拳,雖氣若游絲但仍用堅定的語氣說道:“陛下,末將在此預祝您……此戰旗開得勝,擊潰聯軍,揚我大魏……之威……”

“唔!”

趙潤雙手抓住靳炬的雙手,重重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有什麼……留給妻兒老小的話麼?”

靳炬搖了搖頭,輕笑著說道:“身後事,末將昨日就已經……已經囑咐過家人了,再無……再無牽掛,倒是……倒是身上這件甲冑……”他轉頭看向大梁府府正褚書禮,託付道:“褚大人,待靳某走後,請你將靳某身……身上的甲冑,贈予那……那個小子,這是我承諾……承諾過的。”

“唔。”褚書禮默然地點點頭。

見此,平躺在地上的靳炬深深吸了口氣,旋即,竭盡最後的力氣,振臂高呼:“大魏!必勝!”

這聲高呼,雖聲音並不響亮,但異常堅定。

旋即,靳炬舉起的拳頭忽然落下,眼眸亦變得暗淡。

四周鴉雀無聲,原本還滿心喜悅的魏**民,此刻皆異常的安靜。

當晚的筵席,趙潤吃地很不是滋味。

無論是大梁城內諸多男兒的犧牲,還是禁衛軍將領靳炬這位老相識的故去,都讓趙潤感到無盡的悲傷。

悲傷之餘,便是憤怒。

他從來沒有這般憤怒過。

因此,他並未在宴席久留,藉口路上勞累、不勝酒力,便帶著褚亨回到了大梁宮內的甘露殿。

看著魏王趙潤離席,介子鴟心下微微一動,轉頭對大梁府府正褚書禮說道:“褚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褚書禮不明就裡,但還是點了點頭,藉故跟著介子鴟離開了酒席筵。

當晚深夜,待等魏王趙潤獨自一人坐在甘露殿內的書房若有所思時,內朝大臣介子鴟邁步來到了殿內,拱手拜道:“陛下。”

趙潤抬頭看了一眼介子鴟,勉強擠出幾分笑容,問道:“介子,你不在酒宴,為何來朕處?莫非亦不勝酒力麼?”

“非也。”介子鴟搖了搖頭,意有所指地說道:“臣只是覺得今日宴上的酒水甘中帶澀,怕是還未到可以暢飲的時候……”

“哦?”趙潤眉頭一挑,問道:“幾時可以暢飲?”

介子鴟微微一笑:“自然是待等擊潰諸國聯軍,揚我大魏之威時!”

“說得好!”

趙潤讚許了點了點頭。

此時,介子鴟走近書桌,從懷中取出一份名冊,雙手遞上。

“這是?”趙潤眼中閃過幾絲困惑。

只見介子鴟偷偷觀望著眼前這位君主的面色,沉聲說道:“此乃大梁城近幾日的傷亡名冊。”

趙潤聞言一驚,原本伸出去的手,竟好似被針紮了似的,立刻收回,神色不定地看著那份名冊。

但片刻之後,他還是接過了那本名冊,攤開仔細觀瞧。

在旁,介子鴟徐徐說道:“此戰,大梁城,共戰死城內男兒七萬六千四百五十六人,其中,大梁禁衛軍戰死一萬四千八百六十一人……”

“……”

趙潤的面色抽搐了一下,抬眼冷冷地看向介子鴟,用隱隱帶著怒色的口吻問道:“介子,你是故意給朕找不痛快麼?”

瞧見趙潤面色陰沉,介子鴟心中亦有些發虛,連忙拱手說道:“陛下恕罪,臣只是有一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而已。”

趙潤深深地看了一眼介子鴟,待深深吸了口氣後,平息了心中的怒意,看似平靜地說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