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潤沉聲問道。
“我不知道。”羋姜緩緩坐了起來。捂著右胸的傷口望著趙弘潤,語氣莫名地說道:“整個大楚日後會如何,大王又會如何,說實話我並不在意。……終究,是楚東的熊氏貴族逼死了父親,即便大王是熊拓大人的父親,我也對他並無幾分好感。我只希望,父親曾經治理的這片土地,勿要發生戰亂。”
“哼!”趙弘潤聞言冷笑一聲。譏諷道:“勿要爆發戰亂?你口中的熊拓大人,以往十年來可是每年都在攻打我大魏的汾陘塞啊!”
“熊拓大人需要戰功。”羋姜沉默了片刻,平靜地說道:“他需要顯赫的戰功來獲取楚東熊氏貴族的支援,還有大王的支援,從而坐上大王的位置。……再者,這件事的起因,也不全然在熊拓大人,對麼?”
……
趙弘潤無言以對。
畢竟他父皇魏天子。曾經在與當初的盟友暘城君熊拓一起攻打宋國時,的確扮演了一個並不怎麼光彩的角色。使詐坑了熊拓這位當初的盟友,使得宋國的領土全部被他魏國收入囊中,而損失巨大的熊拓,卻屁都沒有撈到。
換位想想,任何人都無法心平氣和地接受這個結果。
當然了,從趙弘潤的立場來說。他並不覺得他父皇的做法有什麼丟人的,畢竟國與國之間原本就充斥著爾虞我詐,更何況他父皇當初也並沒有派遣攻擊盟友,只是熊拓軍的後勤自己出現了問題,是熊拓自己考慮不周罷了。關他趙弘潤的父親、關他魏國屁事?
誰規定你是我暫時的盟友,我就必須無償送軍糧給你?
你無力佔據的宋國領土,我倒是可以代你收下。
當然了,似這種說辭,雖然不至於惹人詬病,但也談不上有多少底氣罷了。
“那麼,你姐妹二人此番從巴國返回楚國,就是為了相助暘城君熊拓麼?”
“嗯。”羋姜並不隱瞞,點點頭說道:“當初熊拓大人在你魏國的鄢水一帶,被你帶兵所阻時,我與我妹得知了這個訊息後,便想方設法回到楚國,正如你所言,想幫熊拓大人一把,畢竟他是我姐妹父親的後繼之人。可惜……”說到這裡,她有些驚訝意外地望了一眼趙弘潤,繼續說道:“可惜等我姐妹二人回到楚國後,這才聽說,你非但擊敗了熊拓大人,而且還佔據了我大楚十八座城池,就連汝南亦被你所破。”
趙弘潤聞言釋然道:“汝南是你姐妹的父親汝南君曾經的治邑,因此,你希望奪回這座城池,還給熊拓,是麼?”
“……”羋姜沉默不語,顯然是預設了。
“那如今,你打算怎麼辦呢?”趙弘潤問道。
看得出來,羋姜對此明顯是有些無措,不過話說回來,趙弘潤亦是有些為難。
雖然為了日後考慮,他倒是傾向於提早除掉暘城君熊拓這個危險的日後大患,可問題是,就算刨除了羋姜的因素,那《魏楚停戰正陽和約》,亦限制了趙弘潤再次對暘城君熊拓下手。
畢竟此時再對熊拓下手,能不能順利除掉熊拓尚在其次,他魏國的信譽就會大受影響,這個危害,要遠比熊拓更大。
二人分別坐在車廂內的兩側,皆沉默不語,似乎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平心而論,雖然熊拓對魏國或存在著威脅,但仔細推敲,他的抱負並不容易實現,畢竟楚國的舊貴族勢力太過於根深蒂固,不見得區區一個熊拓就能徹底改變整個楚國的國況,相比之下,趙弘潤還是更在在意那所謂的青蠱。
他並不相信小小一個邪物能有那麼大的功效,誇張到對羋姜言聽計從什麼的,但體記憶體活著那麼一條滲人的蟲子,他終歸感覺不適。
甚至於,越往這方面深究,他彷彿真能感覺到有一條蟲子在他體內鑽行似的。讓他毛骨悚然。
“喂,青蠱……當真不能解?”
“你還未死心麼?”羋姜抬頭瞧了一眼他,淡淡說道:“既然你如此畏懼,為何方才不聽那人的話,挖出我的心呢?”
“因為你好歹救了我的命……你以為我會這麼說麼?”趙弘潤哂笑著回答道。
本來聽了趙弘潤的前半句,羋姜微微感動之餘亦不由有些嗤之以鼻。但當她聽到趙弘潤的後半句時話時,她不由地愣住了。
“是因為我不相信那種荒誕的解蠱辦法。……既然那青蠱是由你的血所餵養,又怎麼會因為你心口的那些血而頃刻間便死呢?”
羋姜聞言微微一愣,古怪說道:“你說的倒是有道理,不過,相傳那唯一的解青蠱辦法,的確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