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內室,並在內室也準備了一個案幾的酒菜。
“前些日子公子所說的事……解決了麼?”
酒菜上來之後,蘇姑娘很賢惠地替趙弘潤斟了一杯酒,她疑惑地發現,今日的這位“姜公子”似乎心情有些低落,有些沮喪。
“啊,解決了。”趙弘潤雙手枕著腦袋躺在內室的毯子上。
正如蘇姑娘所看到的,他的心情的確有些低落。
不可否認,他此次干涉科試的目的達到了,羅嶸這次科試鐵定沒戲了,因為他老子羅文忠被牽扯上了科場舞弊之事,哪怕重考,禮部的官員也不會叫羅嶸榜上有名。
而羅文忠就更別說了,十有**會從吏部文選司郎中的位置上被踢下去,運氣好的話,要麼再從小吏做起,要麼直接被髮配到地方為官,倘若運氣不好,被御史監查出他與科試舞弊確有瓜葛,那麼就將直接被革除官籍,甚至父子二人都有可能被剝除士籍。
這樣算下來,就差一個大理寺獄丞裴塏還未受到趙弘潤的報復,但是趙弘潤突然沒這個心思了,他甚至沒興趣再去關注羅文忠將受到怎樣的處置。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在於他老子大魏天子趙元偲。
父子戰爭的第三仗,在趙弘潤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打響了,隨後也在趙弘潤根本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落幕了。
他輸了,輸得莫名其妙,同時也輸地心服口服。
與前兩回孩子氣的所謂父子戰爭不同,這一回,大魏天子向他展示了什麼叫做大人的遊戲,什麼叫做權利的推手,什麼叫做帝王御術,與其相比,趙弘潤此前那種幼稚的反抗手段根本擺不上臺面。
失落、沮喪,這是難免的,可是除了失落與沮喪以外,趙弘潤還收穫了一種別樣的感觸。
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在幕後操縱一切,主導一切……
一杯一杯默默地喝著酒,聽著蘇姑娘為了安撫他心情而彈奏的曲子,趙弘潤心中微微有種別樣的觸動。
第五十二章:太子與雍王
隨後的大半個月,趙弘潤每日都會到一方水榭的翠筱軒去,一邊喝酒一邊聽蘇姑娘逐漸提高的琴曲,同時在心中默默計較前幾日那三仗父子戰爭的得失。
可能是出於安慰自己兒子的考慮,大魏天子非但恢復了趙弘潤寢閣文昭閣的皇子月俸,對於他出入一方水榭這等煙花柳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或許受到了挫折的男人最好的調劑就是女人的安慰吧,大概天子是這麼考慮的。
然而天子的默許,並沒有使趙弘潤與蘇姑娘的關係更進一步,相反的,他們在有過那次的肌膚之親後,反而變得有些拘束起來,有時候無意間視線的接觸竟會使兩人都變得尷尬。
或許他倆誰都沒有準備好從知己邁向更高層次的關係吧,畢竟從年齡上看他倆相差六歲,這是目前最尷尬也是最不容忽視的問題。
撇除這點不談,他倆倒是相處地不錯,都逐漸地向對方敞開心扉,說說笑笑,情誼日漸升溫。
當然也有不太妙的事,比如,洪德十六年四月二十八日的這一天,趙弘潤剛準備離宮去私會蘇姑娘,就被他六皇兄趙弘昭給堵上了。
當時一瞧這位六皇兄似笑非笑的表情,趙弘潤心中便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這位六皇兄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他無言以對。
“弘潤,愚兄的寢閣最近似乎丟了幾幅畫……不知你對此有何看法?”
“竟有此事?”趙弘潤裝得一臉很無辜的樣子。
豈料這位六皇兄吩咐身後的宗衛費崴拿出了幾卷畫,攤開一瞧,竟恰恰就是趙弘潤前一陣子偷偷運到宮外賣掉的那幾幅。
“弘潤,這幾幅,你眼熟麼?”六皇子似笑非笑地問道。
看了眼宗衛費崴手中的那幾幅畫,再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六皇兄趙弘昭,趙弘潤哪裡還會不明白,當即求饒似的朝著這位皇兄拱了拱手,請這位皇兄高抬貴手。
麒麟兒趙弘昭並沒有在意這位八皇弟的劣跡,因為他知道當初這位八皇弟被他們父皇扣除了月俸,日子過得很艱難,動一動歪腦筋也無可厚非。
另外,他此次過來興師問罪,也不是出於要趙弘潤賠償他損失的想法。
“下月,五月初五,愚兄準備雅風閣宴請我陳都大梁的一些年輕俊傑,品詩論詞,八皇弟會賞臉吧?”
說話時,趙弘昭故意舉著一幅畫在趙弘潤面前晃了又晃,晃地後者連翻白眼。
“皇兄這是有備而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