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父皇一怒之下,索性就聯合熊拓攻滅了宋國?”趙弘潤釋然問道。
他當然清楚魏衛兩國的關係,正如魯國是齊國的小弟一樣,衛國亦是大魏的堅實盟友,聯手抗擊著北方的強國韓國,宋國挑釁衛國,與挑釁他們大魏沒有絲毫區別。
“起初只是想給宋國一個教訓。”魏天子捋著鬍鬚沉聲說道:“你也知道,宋國的背後是齊國。齊魯宋三國聯盟牢不可破,朕並不希望招惹齊國。”
趙弘潤一聽就納悶了,詫異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變故麼?”
魏天子點了點頭,苦笑說道:“熊拓的大軍,攻地太猛了,二十幾萬大軍壓上,打地宋國節節敗退,朕也不瞞你。當時我大魏的軍隊,幾乎只是袖手旁觀……可這個時候。你所說的變故發生了,宋國的大將軍南宮,抵擋不住熊拓的大軍,向我大魏投誠。”
趙弘潤張了張嘴,隱隱約約已猜到了什麼。
而顯然,魏天子也注意到了他兒子似有所悟的表情。苦笑道:“你應該明白,那是何等的誘惑。……正如你心中所想,朕藉口後勤糧草調運不及,在關鍵時候,斷了支援熊拓大軍的糧草。”
“父皇具體是怎麼做的?”趙弘潤好奇問道。
“很簡單。前期無償支付給熊拓軍糧,而在其攻打宋國王都的時候,將糧草給斷了。”
怪不得熊拓恨不得要吞了你。
“……”趙弘潤表情古怪地望了一眼魏天子。
也難怪,畢竟這樁事實在是他父皇不厚道,明明出功出力的皆是暘城君熊拓,但魏天子卻因為宋國大將軍南宮的投誠,心中起了貪念,企圖將整個宋國吞併。
這種事,別說暘城君熊拓無法接受,就算趙弘潤坐在當時熊拓的位置上,恐怕也勢必會將這位魏天子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話說回來,不厚道歸不厚道,但趙弘潤並不認為他父皇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畢竟,不管當時熊拓與魏國的關係是怎樣,但說到底,楚國終究是他們魏國的潛在敵人,除非楚國心甘情願像衛國一樣成為他們魏國的附庸國,否則,有機會坑他一把的時候,當然要坑。
換做是趙弘潤,也會這麼做。
畢竟,若是楚國變得愈加強盛,他們魏國遲早會變成下一個宋國。
那時熊拓攻宋國,應該是在他叔父汝南君熊灝死後,他迫不期待想建立功勳擴大在楚國的聲勢,方便日後成為楚王,將他叔父汝南君熊灝壯志未酬的遺志延續下來,卻沒想到被父皇給坑了……
趙弘潤點了點頭,總算是明白為何這十年來,暘城君熊拓夥同平輿君熊琥、泌陽君熊啟等楚西的熊氏貴族,頻頻攻打他們大魏的汾陘塞,實在是當初攻滅宋國一役,魏天子把他給坑慘了。
可能是覺得兒子的眼神有些古怪,魏天子咳嗽一聲岔開了話題:“他偷偷摸摸潛入我大梁,是為了與你一見麼?你何時與他有那交情?據朕所知,你在鄢水大營的時候,還是恨不得要將熊拓千刀萬剮的。”
“這不是情況有變麼。”趙弘潤不敢說他中了羋姜青蠱一事,含糊其辭地說道:“據兒臣所知,楚王熊胥幾個兒子中,暘城君熊拓與溧陽君熊盛頗有才能,不可否認將會是下任楚王人選,難能可貴的是,熊拓與熊盛素來不合……”
“就像太子與雍王一樣麼?”魏天子感慨地自嘲道。
趙弘潤注意到了其父皇眼中的莫名哀傷,但他並沒有興致干涉太子與雍王之間的事,自顧自說道:“比那更甚。……因此,若是運作得當,或能叫楚國陷入內亂,難以自拔。”
“你想暗中支援熊拓?”魏天子顯然聽出了些什麼。
“正是。”趙弘潤點了點頭,毫不掩飾地說道:“雖然聽著十分諷刺,竟然要暗中支援前一陣子的敵人,但兒臣以為,坐視熊拓失勢。以至於那溧陽君熊盛成為下任楚王,不如拉熊拓一把,叫楚西、楚東兩撥熊氏貴族為了支援各自效忠的王子而自相殘殺。”
“兩虎爭食之計麼?”魏天子聞言沉思了片刻,皺眉問道:“熊拓他想要什麼?”
“大批的軍備與糧草!”
魏天子聞言皺了皺眉,狐疑地望了一眼趙弘潤。
見此,趙弘潤知道其父皇心中或有疑問。遂低聲說道:“他準備去謀巴國。”
“巴國?”魏天子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手指叩擊著桌案,久久沒有說話。
瞧見這一幕,趙弘潤疑惑問道:“巴國與我大魏有什麼交情麼?”
魏天子聞言望了一眼趙弘潤,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