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看,這才注意到前方遠處塵土飛揚,似乎有一支兵馬正朝此地而來。
顯然,這是成皋關的守關軍前來迎接了。
片刻工夫後,一支人數約為五百人左右的騎兵,在前方緩緩停了下來,而一名看似將軍打扮的男人,則單騎座跨著戰馬來到了趙弘潤身前,抱拳行禮。
“成皋軍主帥、朱亥大將軍麾下,封夙,拜見肅王殿下。”
對於這位名叫封夙的將軍。其實趙弘潤已不是初次見面,因為前一陣子率軍護送他們從與三川之民的宿營地返回成皋關的,便是這位封夙將軍。
“封將軍別來無恙啊。”趙弘潤笑著打招呼道。
封夙恭謹地還禮,旋即,此將望了一眼大隊伍的後方,半開玩笑地調侃道:“肅王殿下這一路。想必是辛苦了。”
趙弘潤當然聽得懂封夙的言外深意,苦笑著搖了搖頭。
說實話,雖然行軍趕路他有馬匹代步,但因為時刻關注著商水軍與碭山軍的關係,時刻提防著兩軍有發生衝突的可能,因此,趙弘潤這一路真可謂是勞心勞神,哪怕是當初率領原平暘軍與浚水軍急行軍趕到楚國,都不曾如此勞累。
可能是注意到了趙弘潤臉上的苦笑。封夙淡淡一笑,不過因為事關碭山軍,因此他也不好說得太多,於是岔開話題說道:“大將軍已在關上備下薄酒,既是為殿下接風,亦是恭祝殿下早日凱旋,望殿下賞臉。”
趙弘潤聞言面色一正,連忙說道:“朱大將軍的盛情。本王愧領。……勞煩封將軍特意來迎,本王心中亦過意不去。”
封夙聞言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殿下誤會了,末將倒不是特地來迎接肅王殿下的,只是恰逢其會。”
趙弘潤一聽有些奇怪,疑惑問道:“那封將軍這是……”
“是桓虎。”封夙聞言面色嚴肅了許多,低聲說道:“據訊息所稱,那罪大惡極的賊寇之首桓虎。如今仍藏匿在這片邙山,雖然我軍多番派出軍隊圍剿,但……”
“沒能剿滅?”趙弘潤意外地問道。
封夙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事實上,非但沒能剿滅。反而被那廝襲擊了數個縣城,甚至於,前幾日末將一位同僚在運糧的途中,亦被這廝偷襲,一番苦戰,幸好糧草得以保全。”
那桓虎……
趙弘潤聽得心驚膽顫,心說這桓虎也太膽大妄為了吧?面對著成皋軍的圍剿非但沒有躲入邙山避風頭,竟然還敢主動出擊,甚至於公然襲擊成皋軍的運糧隊伍,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此事當真?……不過本王有些納悶,桓虎手底下僅百餘騎,何以能騷擾成皋軍的糧道?”
“事實上末將亦不能理解。”封夙苦笑連連,他也不能理解,這天底下哪有率領不到兩百馬賊就敢襲擊一支兩千餘人的運糧隊伍的傻瓜,可偏偏這傻瓜還成功騷擾了糧草,殺了不少士卒後這才揚長而去。
這擺明了不是為襲糧草,而是為報復前來的。
“這夥馬賊究竟從何處來到河南(黃河以南),有頭緒了麼?”
封夙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道:“這夥馬賊是從河東郡的西面而來,據說是襲擊了河北的一處渡口,搶了不少船隻。”
“可本王並未聽說朝廷渡口被襲、船隻被搶啊。”
“殿下誤會了,桓虎搶的,是河東一個世族的商船。……據訊息稱,桓虎將那戶世家滿門給屠盡了,使賊眾屯紮在其莊院內。”
“賊眾?”趙弘潤一聽就感覺情況不大對,愕然問道:“桓虎在河東還有手下人?”
“還有約六七百之眾,可能更多,而且皆是騎卒。……因此,大將軍懷疑這夥人可能是韓國一支叛亂的騎兵隊出身,否則,不可能如此兇悍。”
叛亂的韓國正規軍騎兵?
趙弘潤聞言震驚之餘,亦為之釋然,他心說,怪不得桓虎與他麾下的馬賊能夠壓制住虎賁禁衛,原來是正規軍出身,這就怪不得了。
“若是能招攬到我大魏就好了……”他喃喃嘀咕道。
而聽到趙弘潤的嘀咕,封夙苦笑著說道:“這招恐怕是行不通。”
趙弘潤聞言一愣,旋即會意過來。
也對,桓虎那可是率領馬賊襲擊了他們魏國君王的賊寇,屬於是罪大惡極的罪犯,並且,趙弘潤他父皇也早就下達了死活不論的通緝令,似這種兇徒,豈可召入麾下?
真是可惜……
趙弘潤暗暗道了一聲可惜。
閒聊淡扯著,大軍緩緩來到成皋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