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壓制不住趙弘潤這個小輩了,遂只好清出這位太叔公。
只可惜,趙弘潤眼下怒意滿腔,怒火壓縮到了幾乎要炸開的地步,簡直堪稱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哪怕是在這位太叔公面前,亦絲毫不見勢弱。
“一千萬兩白銀!”
趙弘潤面無表情地說道。
此刻的他,仍然坐在半個月前坐過的位置,但是坐姿就大為不同了。
半月前,他規規矩矩地正襟危坐,而眼下,他很隨意地坐在褥墊上,一條腿平放在地,一條腿彎曲豎立,雙手也是左手撐在地上,右手掛在右腿膝蓋上,彷彿絲毫不知禮儀為何物。
不過此時,卻沒有人去關心這一點,因為堂內的眾人,都被趙弘潤輕描淡寫口吐的一千萬兩白銀而驚呆了。
堂內這些人,仍然是半月前那些人,只是多了一位此刻坐在主位上的太叔公而已。
而在聽到這個數字後,堂內諸人面色大變,就連那位已半截入土的太叔公,亦不由地眼皮連跳。
“弘潤,莫要信口開河。”趙弘潤的二伯父趙元儼,在旁小聲提醒道。
“信口開河?”趙弘潤輕哼一聲,正色說道:“本王給在座的諸位算一筆賬。”
本王……?
在座的諸人偷眼觀瞧那位太叔公,見他毫無反應,遂沒有插嘴,只是在心底暗暗咋舌:當著一位就連當今天子也得喊一聲叔公的老祖宗,居然敢自稱本王?此子已不是一般的狂妄啊!
而此時,趙弘潤已自顧自說道:“前年,楚暘城君熊拓率軍進犯我大魏,本王率軍出戰,出征時七八月,於去年四月凱旋,耗時九個月左右,從楚國掠得金銀財寶無數,足以抵戶部數年的稅收。
當時宋地已大半淪喪於楚國手中,是本王擊潰暘城君熊拓,迫使楚國不得不歸還宋地的城池,退出宋地。
我問諸位,在那九個月裡的十七日,值多少銀子?
去年,三川羯角挑釁我大魏,拒絕借道,本王再次率軍出征,六七月出兵,九月克敵,耗時兩個月餘。
期間,打通前往隴西的道路,使羱、羯、羝三族不敢攻擊三伯南梁王的西征軍,使我大魏可順利支援隴西,揚我大魏威分!
事後本王建立雒水之盟,讓三川與我大魏展開貿易,使戶部的利潤比往年增漲了何止數倍。
本王再問諸位,這兩個多月裡的十七日,又值多少?”
說到這裡,趙弘潤環視了一眼眾人,淡淡說道:“十七日,可以讓本王做許多事,一千兩萬,這並不多。”
堂內諸人面面相覷,即便是太叔公亦啞口無言。
畢竟,按照趙弘潤這種演算法,十七日光景,何止千千萬萬兩?
甚至於,似楚國被迫退還他們攻陷的宋地城池,似羱、羯、羝三族諸部落臣服於魏國,這根本就是無法用錢來衡量的利益。
照這種演算法,別說一千萬兩,就算是一萬萬兩,也談不上多。
沉寂了半響後,太叔公搖頭說道:“宗府……拿不出一千萬兩。”
“可以湊啊。”趙弘潤冷哼一聲,瞥著那四位諸侯王,淡淡嘲諷道:“宗府這回強出頭,想必那些希望宗府來使本王低頭的人,會替宗府出這筆錢的。”
聽聞此言,成陵王趙文燊、濟陽王趙文倬、中陽王趙文喧、原陽王趙文楷這位諸侯王面色頓變,畢竟一千萬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他們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彷彿是生怕被那位太叔公看到似的。
“……”太叔公拿眼掃了一眼這四位諸侯王,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隨即對趙弘潤說道:“弘潤,一千萬兩太多了,就算老夫肯點頭,我宗府亦拿不出這筆錢……一百萬兩如何?”
“不!”趙弘潤斷然否決道:“一千萬兩白銀,一個銅錢也不能少!沒有人,可以逃避過失,不為此付出代價。……暘城君熊拓搬空了他的錢庫,羯角部落族長的比塔圖,兵敗葬身於河南,現在,輪到宗府了。”
“……”太叔公深深望了一眼趙弘潤,意有所指地說道:“弘潤,你這般咄咄逼人,讓太叔公頗感失望。”
趙弘潤聞言淡笑一聲:“無妨,反正太叔公年事已高,也失望不了多久了。”
……真敢說啊!
堂內諸人駭然地瞪大了眼睛,而作為當事人的太叔公,一時間也彷彿是呆住了。
從未見過如此目無長輩的小輩!
“趙弘潤!”在趙元儼的下首,三叔公滿臉慍怒地拍案道:“老夫活了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