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秦軍攻打魏軍的時候,從旁側應,讓他們秦軍承受魏軍的壓力,從而減少本族部落戰士的傷亡倘若不具備似這等程度的狡猾,巴圖魯根本不配成為羯部落的大族長,也無法統領整個羯部落。
因此,在他王戩還未對魏將司馬安動手的情況下,羯部落的巴圖魯是絕對不會擅做主張,自行進攻魏將司馬安,畢竟巴圖魯可不是那種樂於為人做嫁的蠢者。
而在巴圖魯絕不可能主動進攻魏將司馬安的情況下,羊腸狹谷內的司馬安部魏軍,仍然出現了彷彿遭到夜襲的巨大動靜,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司馬安在誘敵!
引誘的是誰?
毋庸置疑,引誘的正是羯部落的巴圖魯。
在王戩看來,魏將司馬安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讓羯部落誤以為其魏軍正在遭到他王戩軍的攻擊,引誘羯部落的巴圖魯率領本族戰士參戰,方便其設下陷阱,重創羯部落的精銳。
“來人。”
在盯著西邊的火光半響後,秦將王戩沉聲說道:“速派人邀請羚部落的大族長阿克敦到帥帳議事。”
“遵令!”左右應聲而退。
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居然選擇主動出擊來尋求改變……真是冷靜啊,司馬安。
望著遠方的火光,秦將王戩面色凝重地想道。
對於司馬安,說實話王戩並不熟悉,但透過這件事,他也可以猜測出一些關於司馬安的性格。
比如說,魏將司馬安擁有極為強烈的攻擊**,哪怕是在戰況不利於己方、只能暫時採取守勢的情況下,他也要想盡辦法扭轉局面,重新掌握戰場上的主導權。
而這,也愈發體現出司馬安在魏西戰場上的重要性當在戰略觀與大局觀角度極為出色的魏公子潤與領兵作戰能力極強的司馬安聯手時,兩者在戰場上的威脅,遠遠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沒過多久,羚部落的大族長阿克敦便領著幾名本族部落的頭領們來到了帥帳,見秦將王戩負手站在營帳外,走上前來:“王戩將軍。”
“唔。”王戩點了點頭,隨即抬手指向遠方詭異的火光,將自己的判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阿克敦,只聽得後者面色頓變。
他當即說道:“王戩將軍,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方當派戰士給予支援。”
聽聞此言,王戩沉默了半響,隨即沉聲說道:“司馬安並非無謀之人,他既然用了這招,想必會防著我方突襲攪局……他麾下有近兩萬兵,只要下定決心堵死狹谷,羯部落還是難逃一劫。”
阿克敦聞言面色有些不好看,皺眉說道:“王戩將軍的意思是,我方見死不救?”
“不!”王戩深深看了一眼阿克敦,沉聲說道:“某隻是要提醒大族長,此去必會遭遇魏軍的伏擊,因此,必要之時,不惜代價也要壓制住魏軍!”
“……”阿克敦愣了愣,隨即就明白了王戩的意思。
王戩分明就是在提醒他:援護羯部落是必須的,不過,為此會付出巨大的犧牲。既然決定出兵前往援護,那麼,無論傷亡有多麼慘烈,都不能輕易後退。
……否則還不如趁早散夥麼?
看著王戩眼眸中那一抹深意,阿克敦皺著眉頭思忖著。
畢竟,魏將司馬安麾下有近兩萬兵,而他們秦羚聯軍加到一起,都沒有司馬安的兵力多,要不是司馬安所在的地形過於劣勢,且另外一邊還有羯部落的援護,否則這場仗他們幾乎是沒有多少勝算的。
“我明白……”剛說了半句,阿克敦便會意過來,皺眉問道:“王戩將軍希望我率領戰士前往?”
他倒不是懷疑王戩有驅虎吞狼的用心,他只是有所顧慮:倘若他率領羚部落的戰士進入羊腸狹谷進攻司馬安部魏軍,單憑王戩的數千鐵鷹軍,擋得住不久後即將來到的魏軍麼?
魏公子姬潤率領的主力暫時不提,魏將司馬安的部將樂逡,雖然剛剛被他們偷襲得手吃了一場敗仗,可樂逡手底下還有兩萬餘羯角軍以及數萬的原烏須奴隸,待等這些人退到盧氏重整軍勢,到時候,王戩軍數千鐵鷹軍,將面臨數倍於他們的魏軍。
更糟糕的是,他們在伊川偷襲得手的鄢陵軍,其中有一半亦在其主將屈塍的率領下,直奔這邊,待等屈塍部與樂逡部匯合,那才叫不妙。
到時候,魏軍步騎匯合、弩兵過萬,單憑王戩部數千鐵鷹軍,如何抵擋地住?
而此時,王戩彷彿是看穿了阿克敦的猶豫,正色說道:“大族長放心,到時候某會盡可能拖住魏軍,為兩位大族長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