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隻石油桶彈炸裂後,迅速爆裂的火勢,其實最多隻能波及到方圓五丈左右。
當然,這並不表示火勢就不會擴散,畢竟這種猛火油燃燒時產生的高溫,會迅速烘烤附近的林木,使其乾枯,以至於到最後只需些許的星火,就能將那些樹木早已乾枯的枝葉引燃,繼而波及樹幹。
但總得來說,這種火勢擴散方式,對於秦軍的威脅其實是很小的除非有秦兵傻乎乎地為了滅火而主動靠近,要麼就是非常倒黴地被石油桶直接命中,否則,只要秦兵們迅速撤離,兵力上的損失微乎其微。
“這座營寨恐怕守不住了……”
秦將王皺著眉頭神色肅穆的說道。
相比較前年函谷一日戰役中魏軍那鋪天蓋地的弩矢攻擊,這次魏軍的“殺器”,其實王倒還可以接受。
畢竟火油這種東西,又不是什麼稀奇罕見的物什,哪怕魏軍的火油是黑色的,哪怕這種火油引起的火災不可阻擋,但總的來說,並未脫離王等秦將的認知。
想來也只有川人那種無知且崇拜神鬼的民族,才會由於自己的無法理解,而下意識將這種火勢歸為神火或天火。
不過話說回來,儘管並未脫離王的認知,但時王也明白一個道理:既然那種火勢無法抵擋,那麼,這座被他們秦軍打造地固若金湯的營寨,肯定是守不住了。
聽到王的話,武信侯公孫起從容自若地說道:“無妨。既然此火生人難以靠近,相信魏人亦是如此,我不信魏軍有本事淌著這等火勢攻上山頭。……傳令下去,叫各營軍士陸續撤退。切記,只有在火勢逼近時,才允許撤退。”
說罷,他將目光投向山下魏軍中那面魏、肅王的王旗附近,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
火攻之計,並非高明之舉啊,魏公子潤……
他在心中暗暗說道。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正在山下魏軍本陣,用肉眼看著函山上的動靜。
在旁,宗衛們早已組裝好了遠視鏡(望遠鏡),正由宗衛呂牧使用著,在假扮成宗衛的雀兒那好奇的觀瞧下,仔細窺視著秦營的動靜。
忽然,宗衛呂牧叫道:“殿下,秦軍有幾個營撤兵了!”
“……”趙弘潤聞言一愣,隨即翻身下馬,幾步走到遠視鏡前,藉助此物窺視函山上秦營的動靜。
正如宗衛呂牧所言,函山上那連綿十幾裡的秦營,秦軍似乎是在大面積地撤退,因為營寨上插著的秦字旌旗,迅速減少,顯然是被秦軍們收回去了。
但奇怪的是,只有即將被火勢墨跡到的區域性秦營,營寨內的秦兵才會選擇撤退,而那些暫時距離火海較遠的區域性營寨,營內的秦兵毫無動靜。
……
皺著眉頭,趙弘潤抬起頭來,望向函山方向。
他原因為火燒函山能夠逼出武信侯公孫起與他決戰,但事實證明,武信侯公孫起根本不上當,對方冷靜地做出了判斷你要放火燒函山?讓你燒,我退走。反正山火一起,你也過不來。
不會吧?難道……
在心底嘀咕一聲,趙弘潤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當即下令道:“傳令谷陶,暫停進攻。”
“遵令!”傳令兵依令而去。
隨即,趙弘潤召來幾名青鴉眾,指著函山方向並未被火勢波及的遠處,吩咐道:“你們到秦營盡頭,繞過去,登上山頂,看看函山之後,是否有秦軍的別營。”
“遵命!”
十幾名青鴉眾當即領兵,騎著駿馬朝著西南方向飛奔而去。
隱隱瞧見這一行十幾名騎士遠離魏軍本陣,秦營中的武信侯公孫起在微微一愣後,臉上露出幾許難以捉摸的表情。
反應還真是快啊,魏公子潤……不錯,我早料到你會採取火攻,因此早已在函山之後,建造了數個備用的營寨,前幾日你率軍抵達此地後,我亦下令將軍中一部分輜重運回別營……你若以為燒燬了這座營寨便有機會擊敗我軍,呵呵,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捋著鬍鬚,武信侯公孫起一副老神在在的神色。
想到這裡,他瞥了幾眼半山腰的火海,對左右諸人說道:“諸位,我等也向後方撤離吧。”
諸將點點頭,依言跟隨著武信侯公孫起離開,唯獨秦少君稍且停留了片刻,用複雜的神色看著遠方那面魏、肅王的王旗。
在他看來,他的好友魏公子潤,在跟武信侯公孫起的較量中,早已經敗了。
並非是智謀、用兵上的差距,而是雙方的處境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