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投石車砸塌一段城牆,到時候我軍一擁而上,一鼓作氣拿下己氏!”
聽聞此言,附近的肅王黨貴族門閥們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只是他們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些操作投石車的私軍士卒們,果真能精準無誤地次次瞄準一段城牆麼?
在這個問題上,就體現出了投石車,與冶造局所研發的最新戰爭兵器弩炮的差距:可能投石車在威力上勝過弩炮,但在精準度方面,卻並非簡單粗暴的弩炮的對手。
倘若私軍手中的是二十座弩炮,瞄準一段城牆狂轟濫炸,相信此時己氏的城牆早已被轟出缺口。
但可惜,私軍手中的卻是二十輛投石車,而操作這些投石車計程車卒們都不懂什麼拋物落點,純粹就是靠著類似瞎貓碰到死耗子的方式,才能對己氏造成些許損傷。
在這種情況下,成陵王趙幻想轟塌己氏的城牆,說實話的確不現實再加兩三倍的投石車數量,或許還有點機會。
不過話說回來,哪怕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的那幾次有效轟炸,卻也讓己氏的南宮郴與丁虎如臨大敵。
這不,片刻之後,己氏縣的西城門轟然開啟,己氏守將丁虎領著三千步卒,從城內魚貫而出。
此時在戰場南邊的土丘上,盤腿而坐的桓虎看到這一幕,拍著大腿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就說嘛,那丁虎要坐不住了!”
看到桓虎那興奮、不,應該是飢渴般的表情,陳狩微微搖了搖頭。
他想到了方才,方才在城外貴族私軍用投石車朝著己氏狂轟濫炸的時候,桓虎的表現尤其讓人感到好笑:當石彈準確命中己氏縣的城牆時,這個傢伙興奮地拍著大腿連聲喊好;而當石彈沒能命中目標時,這個傢伙就連連搖頭,搖頭惋惜。
倘若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多半還真以為桓虎是與成陵王趙那一路的人嘞。
誰能想到,這傢伙也是個叛軍頭頭。
暗自搖了搖頭,陳狩對滿臉興奮的桓虎潑起了冷水:“丁虎出城迎擊,城外的私軍恐怕是招架不住。”
他說這番話,彷彿是無視了城外私軍有將近三萬人這個事實。
“未見得。”桓虎聞言,舔了舔嘴唇說道:“那些老爺既然有冶造局的投石車,難保不會還藏著其他的戰爭兵器……”
聽聞此言,陳狩也不反駁,只是將目光投向了戰場。
畢竟遠處正在交戰的雙方,無論哪方勝了或者敗了,於他而言都沒有什麼關係。
就在桓虎與陳狩的觀望下,丁虎統率著三千步卒朝著城外三萬私軍展開了進攻。
雙方這一開打,私軍一方就落入了下風。
原因就在於,成陵王趙生怕那二十架投石車被丁虎的軍隊摧毀,因此慌慌張張地就下令士卒將其藏到後軍,沒想到這道簡簡單單的命令,就使得前陣計程車卒陣型大亂,以至於丁虎毫不費力地就殺到了其中。
“哎,那個成陵王……”
看到貴族私軍開場就陷入不利,桓虎拍著大腿滿臉懊惱:“你背後有趙潤支援,損失幾架投石車算什麼?跟他殺啊!就算此地的投石車全被毀了,只要你殺了丁虎,己氏就逃不出手掌……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看他懊惱的模樣,彷彿是恨不得代替成陵王趙去指揮軍隊,這讓在旁的陳狩倍感無語。
也不曉得跟桓虎的‘激勵’有沒有關係,貴族私軍逐漸平復了騷亂,在中軍的位置,安平侯趙郯親自指揮,命私軍計程車卒們組成方陣,阻擋丁虎的進攻。
但遺憾的是,私兵的戰鬥素養實在是太差了,這些幾乎沒有什麼沙場經驗的私軍,在被丁虎突破了陣型後,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倘若是商水軍、鄢陵軍等精銳軍隊,這個時候就會迅速重整防線當然,倘若果真是商水軍、鄢陵軍,自然也不可能如此輕易便讓丁虎突破防線。
“我就說吧。”
陳狩瞥了一眼桓虎,淡淡說道:“丁虎麾下的軍卒,亦是勁旅,豈是那些烏合之眾可以匹敵?”
桓虎黑著臉說不出話來,半響後才低聲嘀咕道:“那個成陵王……有什麼好東西趕緊亮出來啊!再不亮出來就晚了!”
話音剛落,就見戰場上的貴族私軍忽然發生了陣型的變化,中軍計程車卒們紛紛朝著兩翼退散,這讓打算中央突破的丁虎大感驚疑。
而就在這時,私軍的後陣,推出了百餘輛類似馱物的馬車,五十架連弩、一百架機關弩匣,皆瞄準了迎面而來的丁虎軍。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