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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部分

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我為大楚社稷而來,豈是為你巨陽縣?

不過這話,他當然是不好直接說出口的。

“景舍大人一路遠來辛苦,我已在府上置備薄酒,為景舍大人接風。”

“多謝。”景舍拱手感謝道。

半個時辰後,眾人迎著壽陵君景舍來到了城內巨陽君熊鯉那座豪邸。

正如巨陽君熊鯉所言,他早已在大廳內備下了酒菜,只不過那菜餚,可絕非是什麼薄酒,而是極其豐盛的宴席。

瞅著案几上那十幾道菜,景舍暗暗皺著眉頭。

因為據他所知,巨陽縣這一帶的近期戰況可不怎麼好:巨陽縣這邊毫無建樹;新陽君項培被魏國騎兵牽制;駐紮在房鐘的項末空有四五十萬大軍,卻因為手中缺糧而自身難保。

然而在巨陽縣熊鯉的府上,菜餚卻如此豐盛,其中不乏有許多巨陽本地難以尋覓到的山珍海味。

有這閒工夫,想法子擊退魏軍不好麼?出兵幫一幫項培不好麼?派人給項末送一批糧草不好麼?

……

望著那桌菜餚暗自吐了口氣,景舍直感覺這桌菜看似美味,實難下嚥。

不得不說,公羊韞與公羊瓚不愧是宮廷出身的卿大夫,擅長察言觀色,一見景舍瞅著其面前那桌菜餚不說話,就猜到這位景舍大人心中多半是有些犯嘀咕,於是,公羊韞當即岔開話題問道:“景舍大人,屈平大人不曾與您一同前來麼?”

聽聞此言,景舍暫時放下了心中的不快,如實解釋道:“一個月前,西越再次反叛,我與屈平大人兩相出兵鎮壓,數日前終於是暫時遏制了西越叛軍的勢頭,因此,屈平大人勸我趁此空閒,即刻前來巨陽。……卻不知巨陽縣這邊的近況如何?”

說實話,巨陽縣這邊的戰況,景舍大致是清楚的,但是具體情況,他就無從得知了,畢竟戰報不可能事事都詳細註明。

而聽到景舍的詢問,廳內在座的幾人,除暘城君熊拓以外,皆有些尷尬。

為何?

原因很簡單,比如說,巨陽君熊鯉明明有十萬巨陽軍,足可與魏軍一戰,但是為了保護他的私人財富,這位邑君很自私地讓十萬巨陽軍守著這座巨陽縣城。

再比如說,固陵君熊吾此前信誓旦旦,直說可以擊敗那位魏國公子姬潤,可結果,他麾下的八萬兵卒甚至於沒有傷到魏軍一兵一卒,就被一場大水衝得幾近全軍覆沒。

又比如說公羊韞與公羊瓚,招攬了一些刺客企圖暗殺魏國公子姬潤,這下好了,魏國的黑鴉眾直接參戰,巨陽縣這一帶的楚軍不知有多少百人將、千人將遭到暗殺,以至於數路楚軍人心惶惶。

正因為有著這種種原因,因此,當景舍問起這句話時,廳內眾人皆沉默了,唯獨暘城君熊拓自顧自喝著酒,平復著方才他因為錯將景舍看成他叔父汝南君熊灝而引起的激動情緒。

而這些人的沉默,讓壽陵君景舍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問道:“巨陽縣的戰況,莫非是極其不利?”

見景舍可能是誤會了,公羊韞連忙解釋道:“景舍大人誤會了,巨陽縣一帶,仍有數十萬可用兵力……”

說著,他連忙將最近的戰況詳細地告訴了景舍,免得這位三天柱大人繼續誤會。

而聽了公羊韞的解釋,景舍總算是明白了,巨陽縣如此被動,原因就在於,這裡缺少一個能夠主持大局的人。

巨陽君熊鯉是個養尊處優的膽小鬼,不予理會;固陵君熊吾好大喜功,剛剛因為輕敵而慘敗於魏公子姬潤之手,威望不足以統領這邊數路軍隊;而公羊韞與公羊瓚乃是宮廷的卿臣,不善兵事;至於暘城君熊拓,則是因為他與魏公子姬潤的關係不清不楚,因此無法服眾。

換而言之,巨陽縣是一盤散沙,怪不得無法給魏軍造成什麼威脅。

想了想,景舍捋著嘴唇下的那一撮小鬍子,正色問道:“魏公子姬潤……此子果真如此厲害?”

聽聞此言,廳內諸人的目光便望向了暘城君熊拓與固陵君熊吾二人,畢竟在這件事上,這兩兄弟最有發言權。

而此時,熊拓冷笑著說道:“還是讓熊吾來說吧,本公子敗給他姬潤,已是兩年前的舊事,早已記不清了,熊吾前一陣子新敗,他比我熊拓更清楚。”

可惡!

固陵君熊吾心中暗罵,但是當著景舍的面,他卻不敢對熊拓發難。

倒不是因為他畏懼景舍,只是景舍在楚國的名氣實在太大,以至於熊吾貴為楚王后所生的公子,亦不敢在這位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