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擺在茶几上,他認真地望向柒林,正色道:“敢不敢賭?”
柒林略微一怔,旋即問:“賭注呢?”
而寐瞳卻說:“沒有賭注只有結果,我只是想要向你證明,其實漫羅她很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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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夜漫羅醒來以後,她的情緒就很不穩定,有時候鬧騰起來就像個任性的小孩,也就只有容軒能耐下性子來安撫她,寐瞳見著她鬧脾氣,便躲得遠遠的,只在她心情好的時候才會出現在她面前,而不得不承認,他這種做法很聰明。
某一日寐瞳見漫羅心情不錯,便坐下來與她談天說地,容軒則在邊上研究著他的醫書筆記。寐瞳問漫羅,“最近感覺如何,是否有想起些什麼?”而漫羅卻答了他一句,“什麼都沒想起,倒是忘記了不少。”
當時寐瞳也沒明白漫羅的意思,卻只是聳了聳肩,什麼都沒問。而漫羅心中卻一點點地泛起恐慌,她是真的忘記了很多事,將那些本該屬於顏筱朵的記憶都忘得差不多了,她開始害怕,怕有一天她忘記了關於顏筱朵的一切,那麼她又是誰?顏筱朵?還是顏漫羅?
寐瞳並未注意到漫羅內心的無助,只隨意地提起了柒林,道駙馬爺近日整日整夜地窩在書香閣內,也不知究竟在忙什麼,聽下人們說,他已經好些日子沒出來過了,吃住都按在了小閣裡。
漫羅也就只當故事聽,聽過便作罷了。然而此時殿外忽然吵了起來,三人紛紛抬起頭,將注意力放到了外邊,容軒將醫書合上,款步走到屋外,招了個奴才進來,細細問道:“外邊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吵?”
那奴才滿頭的大汗,像是剛從外邊跑回來似的,一聽容軒這話,趕忙答道:“是書香閣失火了,火勢大得很,大夥兒都在盡力救火,可是瞧那勢頭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滅不了。”
“書香閣?”漫羅坐在桌旁,暗自念著這三個字,隱約感到心裡一慌,隨之腦海中忽而閃過一個畫面,她驚得猛然站起身。
容軒和寐瞳都詫異地望向她,卻只見她臉色慘白,雙唇似有輕微的顫抖,隨之有一個名字從她唇齒間蹦出,他們都能清晰地聽到,她說的是——柒林。
伴著那一句夢囈般的自語之後,漫羅瘋狂地衝出了子望宮,她認得月華殿,也知書香閣便在月華殿的邊上,於是拔腿直朝著那方向奔去。
寐瞳眼見這情勢緊急,連忙與容軒一同追著漫羅而去。
至書香閣外,奴才們都在拼命地澆水救火,可是那火勢大得只見一片火紅,那樣妖豔地燃燒著,彷彿這些水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反是隻會助長了它的勢頭。
“柒林!”漫羅暗叫一聲,不顧一切地就要往裡衝,恰逢此時寐瞳與容軒趕到,見此場面,寐瞳一聲厲喝,“快將七皇子攔下,切不可讓她過去!”伴著命令,兩名侍衛軍將領便一人一邊將漫羅的肩膀按住,頓時控制住她的行動。
“放開,放開我!”漫羅一見那二人押著她,便更加惶恐地尖叫起來,而兩名侍衛軍將領卻如絲毫未聞一般依然禁錮著她的一舉一動。
書香閣就在離漫羅五丈之外,此刻卻被熊熊的烈火徹底地吞噬,那血紅的光芒何其刺眼,正如夢魘中那片紅光,彷彿能夠瞬間灼傷她的眼。心中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恐懼,她尖利地大聲喊著,“放開我,讓我進去,柒林還在裡面,柒林!”
一邊喊著,淚水便止也止不住地滾落下來,她感覺那樣的無力,試圖掙扎,卻掙不開那二人的牽制,眼前的火勢仍舊那樣劇烈,瘋狂而猖獗地往上直竄,那火苗彷彿能衝上雲霄,又似乎可吞噬一切。
“讓我去救柒林,求求你們讓我去救柒林!”她拼命地嘶喊著,一聲比一聲慘烈,“不要死,柒林——柒林——你不可以死,柒林!”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與今日極為相似的畫面,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那日她好像也是這樣,站在聽風樓前,哭喊著,撕心裂肺地叫著他的名字,可是終究無人回應她。
那日也有兩個人拼命地拉著她不讓她衝入火海,他們在她耳邊勸說,讓她冷靜,讓她別這樣,可是那裡面的人是柒林啊,是她的柒林,叫她如何冷靜?
漫羅的身後,某個角落裡,寐瞳同與他並肩而立的那個少年說道:“你看到了吧?”而柒林則不敢置信地搖著頭,“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
寐瞳淡然地呵出一口氣,“你不妨自己去問問她。”伴著他的話落,柒林迅速衝到漫羅面前,捧起她滿是淚水的臉孔,“我在這裡,漫羅,你看看我啊漫羅,我是柒林,我沒有死。”
漫羅聽著聲音,這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