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聰明人,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滿意地頷首,衝他甩甩手,那刑部侍郎便先告退了。
此時漫羅才對一直候在一邊的獄卒吩咐道:“把容軒放下來吧。”眾人一聽,紛紛將目光朝漫羅投來,而她卻格外鎮定地不看任何人,只自顧自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口中卻說著,“怎麼,有意見嗎?”
“小的不敢。”說罷,便立刻為容軒手上的鐐銬解了鎖,手上的一股重量一旦被撤去,整個身體都似輕鬆了下來,只是長時間以腳尖著地,一下子重量都落到了雙腳上,反是讓容軒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漫羅有時候會想,也許自己真的算作比較心慈,所以在看到容軒跌倒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上前拉了他一把,緊接著瞧見對方腕上的傷痕,便又於心不忍,叫人拿了藥來給容軒擦過之後,才安心地離開地牢。
容軒一直不知道今日的七皇子到底是哪裡不對了,只是當牢門被重重地關上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可笑,那人不對勁與他何干?就算他變得天翻地覆卻終究還是七皇子顏漫羅。
卷陸 割腕
從地牢出來以後,漫羅便心情舒暢得很,儘管之前曾被容軒氣到上火,可之後她在為他上藥的時候,對方的表現還勉強可以算是合作,她也就不與之計較那之前的過錯了。
黃昏的時候她在柒林閣內悶得慌,便把小閣逛了個遍,其間瞧見個梳妝檯,就走上去將自己如今的容貌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總體來說,作為女子,絕對是個美女,然而偏偏此刻她乃女扮男裝,而身作男子,這七皇子的容貌便多少顯得過於女氣了些。
鏡中之人有著一張驚豔傾世的容顏,姑且不談其膚若凝脂、面如桃瓣、目似秋波,但說那一雙桃花鳳眼,與她之前在現代的時候是一模一樣,偏生那一對動人靈眸生在如此一個古代美人臉上,卻是刻畫出一絲媚意來,所謂媚眼如絲,顧盼生輝大抵便是指她如今的模樣。
對著鏡子,漫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著自語,“確是美人,風流有了,媚骨也有了,就是少了些陽剛之氣。”轉眼忽而想起她本是女子,那所謂的陽剛氣不要也罷,便又不禁苦笑起來,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竟將自己當作了真正的男人?
她以拇指輕柔點觸自己的朱唇,那唇綻櫻顆的模樣確實動人,只是不知自己何時才能以真面目示人。顏筱朵生來有些男孩子氣,所以如今穿到顏漫羅身上,勉強還可裝得有模有樣,若是換做他人,未必能將這場假鳳虛凰的戲演得逼真。
有時候筱朵會想,先前那個甩了她的同性戀之所以一開始會與她在一起,也是因為她身上沒有大多女生的矯揉造作,而是多了點男子的強勢與灑脫吧!每每想到這裡,便會特別的悲傷,於是她總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人,還不如多看看眼前的情況。
如今她可是真的穿越了啊,還來了一個複雜的時代當了個不簡單的皇子,這事兒似乎更讓人鬱悶吧?不過幸而她還算有個開朗活潑的個性,請容她用這個詞彙來形容,當然,她也不會去否認自己個性中所包含的一抹陰暗與變態。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生活就像被強 奸,如果無能反抗,那就盡情享受吧!她喜歡這句話,所以既然穿越已成事實,那她便好好享受這個新生咯。
只是古代的生活真的很煩悶,在晚膳過後漫羅又開始感覺到無聊,拉了芷蘭給她提了一大堆的娛樂活動,比如下棋啊,品茶啦,寫字啊,作畫啦,全都被她一一否決,最終只能為古人感到可悲,這生活也忒沒意思了點吧?直到最後,芷蘭才提了個稍微有點建設性的建議,她說:“不如,主子去雲湮齋。”
漫羅眉梢一挑,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是罹湮公子住的地方啊,主子您連這都忘了呀,當初還是您親自給起的名兒,將這兒命名為柒林閣,容軒公子那兒叫撫容苑,而罹湮公子那裡就叫雲湮齋。”芷蘭細心地解釋道。
這回倒讓漫羅一陣汗顏,她不記得自己親自起過那些殿名本是怪不得她,偏偏她忘記了自己府上還有那麼個罹湮,都怪她如今滿腦子只想著容軒,反是冷落了另一個美人。問題是,她記得那個美人近來生病了,瞧了瞧外邊的天色,發現時候已不早了,漫羅終究還是甩了甩手,道:“不了,改日吧,這會兒去還不是打攪了他休息養病?”
至終了,漫羅還是沒能想出些好主意打發時間,於是也開始培養自己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早早地爬上了床,當然,讓她覺得比較奇妙的是,她竟然睡得著,還睡得特別香,只可惜這場美美的覺在中途就被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