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呀,天天看小柏兒的功課,督促很緊。小柏兒常常跟我訴苦,說功課但凡有一絲一毫的懈怠,爹爹都不答應呢。”玉郎多疼小柏兒。
薛氏、郭太太等人見四太太自己這麼陶醉,都一笑作罷。阿凝家裡這何姨娘實在是個厲害的,這個年紀了竟還能生下小十,憑著個小十輕輕鬆鬆把玉人謝尋騙走了。阿凝,可憐啊。
其實四太太心裡不是不哀怨的,不過謝四爺每天過來陪她坐一會兒,靜靜喝杯茶。茶香清雅,茶水氤氳著熱氣,謝四爺一襲青衣,面色如玉,神色淡然。“他要忙公事,要在老太爺老太太面前盡孝,還要照看壞脾氣的小十,卻也沒忘了我。”四太太這般想著,哀怨少了,柔情頓生。
十月初十,小十過週歲生日。何離親手給他煮了碗長壽麵,謝四爺命僕從抬了一籮筐銅錢出去,散給路過的窮人。小十很隨意的盤腿坐著,不說話,也不*笑。
棠年和流年都來給小十過生日。棠年不常來,小十跟他不大熟,只禮貌的點頭問好。流年是常來常往的,小十很給面子的衝她咧嘴樂了樂。
“謝棣年,謝十郎,謝小十。”流年喜滋滋的叫著弟弟,捉了他的小手玩耍。小十生的好相貌,不只臉蛋好看,小手、小腳也像工藝品似的,十分精緻。小十小的時候,流年連手帶腳一起玩,等到略大一點,就只玩手,不玩腳了。
小十的大名,叫做謝棣年。謝四爺剛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取“棠棣”之義,哥哥叫棠年,弟弟叫棣年。經謝四爺詳加解釋,才知道不是。小十的“棣”字,是“威儀棣棣”的棣(dai),不是“棠棣”的棣(di)。“棣,文雅安閒的樣子。”謝四爺看著跟自己形似又神似的小兒子,微笑說道。
小十由著流年玩了一會兒,約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很自覺的把手抽了回去。流年在他小臉上親了親,“乖,姐姐餵你吃長壽麵。”很耐心細緻的喂謝棣年吃麵,面很香,謝棣年專心致致的吃了一小碗——這是個讓人省心的好孩子。
棠年記掛頤姐兒、和哥兒,午飯後坐了一會兒就告辭了。流年笑嘻嘻,“哥哥快回吧,家裡還有一對寶貝等著你。我麼,晚上不走了,留下來陪爹孃。”和哥兒還不足一週歲,這兩天有點流清鼻涕,不敢帶他出門。
棠年把一對古銀小手鐲、小腳鐲戴在弟弟手上腳上,依依不捨的走了。流年趾高氣揚,“爹,娘,閨女比兒子好吧?”看看哥哥,走的多早。看看我,不只蹭飯,還要留宿。
何離輕輕搖著小十,哄他入睡,口中溫柔說道:“閨女好,兒子也好,都好。”若單有棠兒倒罷了,棠兒懂事,怎麼說都行。小十還小呢,可不能說兒子不如閨女。
謝四爺淡淡瞅了寶貝小女兒一眼。小七你太沒有自知之明瞭,什麼閨女比兒子好,分明是你哥哥有了兒女,心中牽掛。你麼,眼下還是小孩子心性,懵懂無知。待到你也有了兒女,看看會是什麼樣。
這晚張屷在宮中當值,流年留在全園沒走。自從何離帶著小十搬進全園,流年三五不時的攜帶家眷過來蹭飯。若張屷在宮中值宿,便會提前把流年送過來,讓妻子在孃家住著。等他出宮的時候,再順路接走。
何離又是心喜又是擔心,“小七,你公公婆婆能樂意不?”誰家能允許兒子、兒媳這樣。流年嘻嘻笑,“樂意。婆婆說,娶我娶早了,過意不去。我還小呢,這兩三年都許我時時回來。”謝四爺在旁神色淡然的聽著,小七,你婆婆雖霸道,還算有良知。
流年若在全園留宿,是不肯一個人睡的,定要把謝四爺攆到書房,她霸著何離。“乃山不在家,婆婆擔心我一個人睡覺害怕,才把我送回來的呀。”流年這麼理直氣壯,謝四爺只有退避三舍。
跟著何離睡覺,晚上自然要帶著小十。何離、流年睡在大床上,小十睡在小床上。晚上小十要醒兩三回,或是餵奶,或是尿尿。流年揉著眼睛跟在何離身後,呵欠連天,“小十總這樣,您晚上睡不好怎麼成,太辛苦了。”何離溫柔笑笑,“很快會過去,至多三年。等他長大了,想辛苦也沒的辛苦。”孩子大了,一個個飛走了,做爹孃的寂寞如雪。眼下有能讓自己辛苦的人,不是拖累,是福份。
折騰完小十,流年跟何離繼續回床上睡覺。“又困,又睡不著。”流年嘟囔道。這大晚上的不能折騰,一折騰就不睡了。迷迷糊糊間,流年覺著一隻手臂輕柔的拍著自己,心裡一暖,拱到何離懷裡,舒舒服服睡著了。
等到張屷出了宮,來全園接走流年,何離動情的跟謝四爺說著,“小七雖嫁了人,總覺著她還是個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