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鄙夷如今的端賢太后。以皇帝對孝敏元皇后的感情,很容易想像出他會怎麼做。
沈忱來來回回打量流年,“小不點兒還知道交好外戚呢,真不簡單。”流年大為得意,“那是當然。咱家之前雖然和皇帝多多少少有點交情,可也不能總吃老本兒呀。”
張屷守在一邊,見說的差不多了,柔聲勸著流年,“不能太費神,先想這麼多吧,剩下的,我和大哥琢磨去。”流年很慷慨的答應了,“嗯,我是孕婦,不能過於費腦子,今天先到這兒。”扶著張屷,從從容容走了。
徐攬娶璐姐兒的事,四太太也聽說了。“這些年青姑娘們,不知她們怎麼想的。”四太太感慨,“正正經經嫁個人倒不好,上趕著給人做小。”
四太太的表姐薛氏有一陣子不敢來謝府,徐攬娶了璐姐兒後,薛氏就敢來了。“她呀,也是沒法子。父兄又不得力,家裡又精窮,要正正經經嫁人,能嫁什麼樣的?清貧學子都不願要璐姐兒這樣有才有貌卻沒錢的,寧可娶個無才無貌有妝奩的。”
四太太舒心的笑了,“這女人呀,第一要會投胎!若是託生到窮人家裡,有的受罪呢,沒法子。”還好還好,自己投了個好胎,錦年也投了個好胎。
四太太閒閒和薛氏敘著家常,錦年則是挖空心思備了幾樣精巧難得的禮物,命心腹嬤嬤送到南寧侯府,“少夫人已是七個月了,胎相極穩,請您放心。侯夫人和世子待她都和氣,她知足。”錦年派來的嬤嬤滿面陪笑說道。
流年含笑謝了,“六姐姐有心了,這幾樣擺件兒都精緻好看,虧她哪裡尋來的?家去替我謝謝她,說我一切都好。”命人賞了上等封兒,客客氣氣送走了。
錦年這算是來道謝的吧?流年微笑。錦年也有難處,因為璐姐兒是章家人,是薛氏的夫家侄女,若錦年跟謝四爺哭訴了,難免連累到四太太,令謝四爺對四太太更加厭棄。所以,錦年會找到自己。
找過來後,也不說明來意,反倒要提起難堪舊事,想激起自己對全夫人的仇恨。如果自己真是個十八歲的姑娘,估計會拍案而起,跟她一起合計著怎麼對付全夫人吧——她還一幅幫妹妹出氣的好姐姐模樣。
自己不肯不當,她就那麼走了,死活不肯低下她高貴的頭顱。若全由著她,估計是直到無可收拾的時候,她才會跟謝四爺求救,到時候事情就難辦了。還不如自己先出手幫了她,杜絕後患。姐妹不管好不好,該幫的時候一定要幫,一是為了長輩,二是為了家族聲譽。私人恩怨麼,其實不值一提。若是要跟錦年置氣,自己從小到大該有多少氣要生。
“錦年,你知足了,我可不知足。”流年拿著禮單,笑吟吟想道:“你家那根竹竿實在招人煩,逢年過節的我還要拜訪她,稱呼她一聲‘親家伯母’,好不討厭。”要我媵過去?你丫真敢想。
二月底,宜春侯遣了心腹進京,接全夫人到任上去。“侯爺要娶一房媵妾,需夫人前去主持大局。”來人畢恭畢敬的回稟著。
全夫人變了臉,媵妾?一把年紀了娶什麼媵妾?敢是閒瘋了不成。錦年肚子已經很大,黃恪央求全夫人留下來,“您走了,錦年即將生產,我們可怎麼辦?”全夫人沉著臉,“生孩子是她生,我又不能替她!甭廢話了,我明日便動身。”收拾你爹那老東西去。
☆、第173章
黃恪還想再說什麼;看看全夫人的臉色;識趣的閉了嘴。他是全夫人的親生兒子,自然熟知全夫人的性情;知道事情已是塵埃落定;多說無益。
黃恪悶悶的走了,全夫人氣的拍桌子;“看看他這幅模樣!”好像老孃欠了他似的,好不惹人生氣上火。這爺兒倆;一個是人老心不老;臨老入花叢,一個是不孝忤逆,只會護著媳婦兒;沒有一個讓人趁心如意的。
自打黃恪成了親,全夫人這做婆婆的就沒舒心過。黃恪是她的獨生子,只能取一位正妻,黃恪的妻子就是她唯一的兒媳婦。挑來選去這麼多年,最後定下了謝錦年。從錦年進門開始,全夫人就有諸多不滿。
首先,錦年不夠美麗,至少沒她庶出的七妹妹美麗。依著全夫人的心意,頂好是謝家再有一位嫡小姐,相貌堪和流年媲美,才情超出錦年許多,才勉強配得上自己的寶貝獨生子、舉世無雙的宜春侯世子黃恪。
其次,錦年不夠溫柔順從。做人兒媳的,誰不是誠惶誠恐的服侍婆婆,從早到晚,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誰不是想方設法打聽婆婆的喜好,使出渾身解數討婆婆的歡心?謝錦年這兒媳婦可好,愛端架子,彎不下腰身,做她的婆婆,根本沒有高高在上、受人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