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狂心花怒放,他就差沒拍大腿表現出來了。
“哎~這就對了嘛!俗話說得好……”
“我喜歡你,只喜歡你!別的人我都不喜歡!我就是喜歡你一個!你相信我!”木南真義正詞嚴的搶過話頭自顧自地表白著自己的心裡話,說到後來又像是怕他不相信自己對他的感情一樣焦急地抓著對方面對面認真地說著。
聽完他的話以後,沈煙不禁產生了想要抱著自己腦袋的衝動。
他這話,真叫他是反駁也不是,開心也不是……這個大木頭啊……怎麼連說這種話都說得這麼認真呢……忍著那種怦然的心動感覺,沈煙忍不住暗暗責怪起對方來。
可是,話說回來——
“南真哥,我想……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
“什麼?”看著他說話的樣子,木南真忽然覺得他接下來要說的可不會是什麼令人高興的事兒。
沈煙深吸了口氣,將臉上的表情調整好,一字一字的艱澀說道:“等我回去以後,我就要……就要‘嫁’給關銘了。”
他以為在聽了自己的話以後,這個向來容易動情的孩子也許會哭出來也說不定。但是,他錯了——木南真只是定定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和他說出這番話以前並沒有什麼大的兩樣。
這叫他看得不禁鬆了口氣,可同時卻也是有些失望的——原來他也不是那麼的喜歡自己……隨後意識到這一點的他微微苦笑,為自己生出這種卑劣自私的想法而感到羞恥。
“你說的關銘是誰啊?”
“……”
也不知道是打擊太大還是神經太遲鈍,反正眼下聽來木南真關心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重點!
這回沈煙終於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心裡暗道:自己的危機感解除的太早了。敢情兒著真正的危機其實還沒開始呢……
罷了罷了,說一遍也是說,說兩遍還是說,“我要嫁的人是皇帝的親弟弟——‘靜王’關銘。”
“靜王?!”木南真詫異地重複著他的話,隨後又說:“他是男的?”
“……嗯。”所以我用的是“嫁”這個字啊……這個大木頭啊……沈煙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正想把他拖出去給那些一直都說他遲鈍的人看看,啥才叫遲鈍。
“什麼?!”
隨著一聲大吼,木南真“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動靜大得讓外面守著的四人皆是豎起了耳朵。
見他如此,沈煙默默地注視著他,既不逃避他的目光,更不逃避此刻他自己的心情。
高興麼?——聽了這個答案以後,木南真應該不會再對自己有任何的希冀了罷?對方的地位比他高上太多了……
然,事實上他並沒有覺得有多高興。甚至還覺得心臟在微微的抽痛。
“你,你要和‘他’成親?!”木南真的嗓子因為吃驚過度而變了調,眼中濃重的失望與震驚將他一雙原本甚是有神的眼睛染得就像是一潭摻了墨的池水——清澈不復,黑沉得令人感覺憂傷。
“是。”沈煙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話。
站在原地的木南真握著拳頭渾身都是繃得緊緊的。他咬著後牙槽,眼帶不甘,更多的卻是不解。萬般的情緒在他的心頭纏繞,最後化作了三個字——
“為什麼?”
不是他不傷心,而是他不明白。自己不過是來到這個邊陲一年多些而已,沈煙怎麼就被人給搶走了?!而且搶走他的既不是董君榮也不是祝謹,更不是任何一個他認識的知道的有可能會搶走他的人。這個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靜王到底是怎麼會認識煙兒的?眼下他竟然還要和他成親,這叫他怎麼接受?!
面對著他的質問,沈煙唯有沉默以對。
為什麼?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唯一知道的,是那個人對自己的情深似海。
其實他也不過是個孩子,是個在不一般的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恐怕也只有孩子,會有這種近乎執拗的愛戀。
那個人,是那麼的任性,幾乎是孤注一擲的愛著自己。
那個人,是那麼的霸道,惟恐別人佔據了自己的視線。
也許,就算是要為了自己而死,對他而言也不會有一絲的猶豫罷?——這是在百里園時,他看著昏迷中的關銘一瞬間閃過的想法。
而這種以往只有在想象之中才會碰到的強大愛戀之情,如今叫他親身體會了又怎能不叫人為之動容?
——他的眼睛,只有看著自己的時候才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