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國的內爭,最大的受益者自然就漢國,劉備他不幸災樂禍才怪。
在場的文武在得知這個戲劇性白勺訊息後,大多數也都表現出了驚訝,也有人似乎早有預料,並未表現得很吃驚,但無論是誰,他們最後的表情都和劉備一樣,演變成為“幸災樂禍”。
“陛下,菖氏兄弟的這般鬧劇,我國正好從旁漁人得利呀。”法正難抑興奮之情,第一個激動的叫道。
“曹彰小兒稱帝,必然跟曹丕那廝決裂,如此,則幷州將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臣請一軍北進攻打晉陽,定將曹彰的人頭斬下獻於陛下。”馬超再度請戰,試圖一雪前番永安之敗。
大帳之中立刻沸騰起來,其餘黃忠、魏延等諸將,無比精神抖擻,慷慨請戰。
劉備的心情何嘗不是澎湃如潮,彷彿上天真的開始眷顧於己,他本來以為身體日衰,生恐在有生之年難以完成滅魏大業,但眼下魏國的內耗又將一個天賜的良機奉送眼前,劉備如何能不動心。
只是他剛想開口之時,卻因太過興奮,胸中氣血上湧,陡然間呼吸不暢,不由得大咳起來。
內侍們見狀,趕緊將潤肺的參茶奉上,劉備在眾臣關懷緊張的目光下,連飲了數口之後,氣息才漸漸的平伏下來。
眾人暗鬆了口氣,看著劉備那副垂垂老矣的神色,備人的心頭間,都不免籠罩了幾許陰影。
“陛下久戰之後,必是身心疲倦,不若趁著魏國內亂之機,先回長安休養一陣,然後再提兵北伐晉陽不遲。”龐統的進言與大多數人相反。
劉備長吸了數口氣,胸口積聚的淤氣暫時沉落,他嘆道:“朕本也有此意,只是如此機會難得,若不趁此時機擴大戰果,只怕會錯過這良機。”
龐統笑了,坳黑的面容上流露著旁人莫及的自信,“陛下莫非忘了,當年袁氏是如何敗落的嗎?”
龐統的反問讓劉備回想起了那悠遠的過去,遙想當年,諸多回憶像是壓箱底的陳衣1日物,這時被重新翻騰出來,自然是感慨良多。
“當年袁本初據四州之地,兵精而將廣,官渡一役固然可惜,但真正的敗落,卻是因為諸子之間的自相殘殺,如若不然,也不會給了曹操各個擊破的可趁之機。”
劉備自顧自的感慨著1日事,驀然之間眼睛一亮,目光刷的轉向龐統,其中閃爍著驚喜之色,“士元,你的意思是……”
龐統伸出兩指,摸著下巴上亂麻似的短鬚,得意的笑道:“曹彰一稱帝,與曹丕必是勢不兩立,曹丕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就一定會發兵進攻晉陽,兩犬相爭,無論誰勝誰負,魏國都必會元氣大損。陛下可趁此時機,一面回長安休養,一面使士兵回鄉秋收,待秋糧收割之後,曹氏兩敗俱傷之時,陛下再起大軍坐收漁翁之力,魏國可輕易滅之也。”
龐統之計,正是當年曹操滅袁的翻版,作為一個經驗老到的軍事家,劉備當然不會權衡不出其中的利弊,再者自己身體經此一戰,確實已是疲憊不堪,權衡再三之後,劉備決定採納龐統之計,下詔各路兵馬歸國,留張飛鎮弘農、魏延鎮平陽,自己則率文武諸將回歸關中。
鄴都,皇宮。
曹丕默默注視著躺在榻上沉睡的那個老入,那焦黃黎黑的面板,消瘦的面頰,即便是在沉睡中,那張臉亦散發著一種奇異自勺魅力,令常人不敢仰視。
曹操的臉抽動了一下,似乎沉睡中的他,在經歷著一場激動人心的夢境,即使在夢中,他仍表現出一種無所不能的自大,還一種將命運玩弄於股掌,視任何人如草芥糞土的霸氣。
“自大狂,你這個自大狂,看看你都生了什麼樣的好兒子,那個曹彰,他已經公然背叛你親手締造的帝國,背叛你,背叛了我這個哥哥!”
曹丕衝著榻上的那具沒有知覺的軀體大吼著,炙熱的燭焰在他的眼中跳動,皇冠上垂下的珠簾將他們的整張臉包裹在黑暗之中,唯有那一雙褐色的眼眸,在閃動著憤怒的光澤。
彷彿所有的憤怒與委屈,統統都發洩在了那一通怒吼之中,然後,他整個人如虛脫一般,撲嗵跪倒在了榻前。
“怎麼辦,我該怎麼?你一手建起的大魏精銳都沒了,南陽也沒有,曹彰他也背叛了我,我該怎麼辦?你醒醒Ⅱ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曹丕拼命的搖晃著那具無聲的軀體,渴望著他能夠從睡夢中清醒,用他那無與倫比的智慧與威嚴,將自己和這個國家從困境是拯救出來。
軀體的手指微微動了一動,似乎睡夢中的他能夠有所感知。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