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不屑一顧的司馬懿,這個時候也是心頭一顫。
“走吧,沒什麼可看的,待大水來了再報知朕。”曹操很無所謂的丟下一句話,然後拂袖而去。
…………夜深人靜,窗外不時傳來甲葉撞擊的聲音,那是一隊隊的巡邏計程車兵從府外經過。
司馬懿照例將窗戶和房門都敞開,轉過身時,陳群已自斟了一杯茶,杯中芳香四溢,陳群淺品一口,卻似食之無味,搖頭嘆了一聲。
“長文,我這可是南方進貢來的上等茶葉,是陛……太子他當初親賜的,怎麼,不合你的口味麼?”司馬懿跪坐陳群的對面,邊品香茗邊笑道。
陳群越喝越沒滋味,將茶杯放案上一放,板著臉問道:“仲達,今日在城上之時,你為何不附和我呢,你那麼一說,陛下他就真的決心死守這鄴都了,城池若破,你我不都得死在這裡了。”
司馬懿並未回答,反問道:“怎麼,莫非長文對陛下沒有信心嗎?”
陳群嘆道:“若是從前的那些陛下,我自然是有信心,可是今天城上陛下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已經火燒到眉毛了,他還在那裡死撐著狂妄,我看他多半是神智尚未清醒,再這樣下去,唉——”
司馬懿笑道:“長文,這一次我覺得你是看走眼了,我料陛下絕不是神智不清,他多半是胸中已有破敵的把握,所以才會那般狂妄。”
陳群一怔,急道:“仲達此話怎麼講?”
“長文莫非不記得當日在殿上賈文和說他有一道奇策麼?在那之後,陛下就單獨召見了文和,之後就鐵了心要死守鄴城,我料想現在時機多半已至,陛下很可能已經在秘密進行那條計策了。”
陳群顯得很是意外,又問道:“你不說我倒給忘,聽你這麼一分析,看來陛下很有可能是胸有成竹呢,但不知賈文和給陛下獻得是什麼計策,難道連仲達你也不知嗎?”
司馬懿搖了搖頭:“文和詭計多端,他既然說是條奇策,若是連我都輕易識破,只怕也瞞不過城外姓方的那人。不過,就算是這一次擊退了漢軍,照目前的天下形勢來看,這一次的勝利只怕仍改不了大魏國衰落的趨勢。”
“唉——”陳群長嘆一息,顯得很是失望,“想當初陛下實施九品中正制,我等才傾心擁立他代漢建魏,原以為士家的利益從此就高枕無憂,可誰曾想到,短短數年間,竟是連戰連敗,衰落到如此地步。我怎麼想也想不通,總感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中使亂,若不然的話,處處都佔有絕對優勢的大魏,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般困境,我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啊。”
面對陳群的感慨,司馬懿無動於衷,他淺品一口香茗,漠然道:“劉氏也女子,曹氏也罷,誰當皇帝,國家稱號如何,其實都無所謂。長文,你我現應該關心的,不應該是挽救這個希望渺茫的國家,而是該考慮在這個國家滅亡之後,我等士家的利益該怎樣繼續得到保全。”
陳群身子一震,驚訝:“仲達,你的意思是……”
司馬懿冷笑一聲:“無論是劉備也女子,曹操也罷,他們想做這天下之主,就必須贏得我等士家的支援,這一點是無須擔心的。長文,聽聞你當年曾在劉備手下擔任別駕,嚴格來算,你也算是劉備的舊屬了,依我之見,該是用上這一層關係的時候了。”
(未完待續)
第三百八十一章 賈詡的毒計
“仲達你——”陳群大吃一驚,想要質問司馬懿,但話到嘴邊卻沒出口。
“長文,你可別告訴我,你打算為曹魏陪葬呀。”司馬懿諷刺似的問道。
“唉。”陳群嘆了一聲,“按理來說,陛下父子,對我們士族都還是不錯的,我們若就這般拋棄了他們,未免顯得有些不講情誼吧。”
司馬懿冷笑一聲:“長文這話就是婦人之仁了,想當初袁紹對士族,那可是千依百順,遠比曹氏要優待得多,官渡一敗後,士族還不是紛紛棄袁投曹,所以說,為了我等士族的大利,此等小義不提也罷。”
司馬懿的言辭雖然冷酷無情,但陳群聽著聽著,思想卻漸漸的給說服,他沉默了半晌,方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先等過了這一劫再說吧。”
五天後,漳河之畔。
一場春雨忽至,漳河水位陡漲了數米有餘。
河面上,方紹立於船頭,注視著東南側的堤岸一段接一段的崩堤,滾滾的水流挾著巨量的泥沙,向著鄴城的方向漫卷而去。
五天的時間內,方紹指揮著兩萬士卒,不分晝夜的將沿岸數里的堤壩掘成了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