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頭微皺:“可能是可能的,可那易公子,伸手了得,在沼澤常年而不受危害,看來對醫對毒都有深厚研究,那紅月雖然有些歪門邪道,卻未必能奈何的了他。”
林梵這話說的也有道理,若不是逼不得已,誰願意一個人在沼澤地裡過這不見天日的日子,終日蛇蟲鼠蟻為伴,連人都見不到半個。
就算是面容被毀見不得人吧,有本事就能有錢,也自有地位尊嚴。何況看這男子對他們說話行事的態度,自是一派風度,沒有半點自卑或是煩躁,怎麼看,也不象是受過重大打擊的,至少,絕不是個被世俗排擠詆譭的要躲著世人的。
那麼能讓他留下的原因,是什麼?
兩人大眼瞪著小眼,都猜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世事百態,什麼可能都有,實在是無從猜起。
吃了飯,就在外面簡易的棚子裡,將碗筷都刷洗了,蘇淺也不是常做家務的,不過既然林梵都洗手做羹湯了,她也沒有什麼好扭捏的。
暴雨中不太好感覺時間,吃了飯,兩人便隨意的閒聊,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見草叢中一動,那條白蟒興奮的直起了身子,再便看見男子從樹林中露出身影。
外面是傾盆大雨,男子沒有打傘,自是從頭到腳一身溼,彷彿從河裡撈出來的一般。
林梵不由的道:“易兄這是?”
易公子搖了搖頭:“失陪一下,我先去換件衣服。 ~”
蘇淺現在不由得覺得戴面具也有戴面具的好處,至少在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辦法從表情去判斷他是什麼狀態。只有從聲音中,透露了淡淡的倦意。可是因為這易公子和他們說話,一直都便是那種稍顯平和和客氣的音調,所以那種疲倦的感覺,便更顯得輕微。
易公子說完,便轉身進了房間,水一路從地上蜿蜒到房裡。
易公子這一進去,一個下午便沒有出來,到了晚飯的時候露了個面,說是有米有菜,讓兩人不必客氣,自便就好。
說完,易公子在一旁的棚子裡拿了些肉餵了白蟒,又回了屋子。
這氣氛實在是詭異,可是蘇淺兩人只是借宿,有吃有住的不用淋雨,這就已經很好了,難道還能要求別人什麼都給你伺候妥當。
當下無語,生火做飯,雖然難免弄得一塌糊塗,卻是也苦中作樂,自有樂趣。
易公子的房間,從斜著的角度正能看見外面單獨用來做飯的棚子,窗子關的並不嚴實,露著幾分的縫隙,男子坐在窗前的塌上,望著窗外發呆。
溼衣未換,在這季節裡,水都快結成了冰,將屋子裡的地板打溼了大半。
蘇淺和林梵或許在某些方面是很優秀的,但是很顯然,在做家務上,都是初級新手,怎麼生火怎麼切菜怎麼下鍋,討論的雖然熱烈,不過都是想當然而已,難免有差,便你取笑我,我取笑你,一頓飯燒的雖然亂七八糟,卻也自得其樂。
男子的面具已經取了下來,望著棚裡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隨即卻又輕輕嘆息。
林梵正炫耀的耍著刀功,將幾個土豆切的根根如絲,卻突然的停下了動作。
“怎麼了?”蘇淺一邊用勺子翻著鍋裡已經有些黑的魚,一邊問道。
“沒事。”林梵只是一頓,便又繼續,敏銳如他,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們,可那目光,似乎又全然感覺不到敵意。
好歹做出幾個菜來,不論口味,總是熟的能吃。眼見著天色黑的厲害了,兩人匆匆的把飯吃了,然後留了一份,單獨盛在一邊。
蘇淺先進了房,林梵走到易公子門口,敲了敲門,道:“易兄,晚飯留在廚房裡了,我們先休息了。”
以為易公子不喜見人,誰料門很快開啟來,男子站在門後,已經換了乾爽的衣服,歉意道:“我做主人,還要你們動手下廚,實在抱歉了。”
“這沒有什麼。”林梵笑道:“只是我和內子都不善廚藝,飯菜做的差強人意,易兄不要嫌棄才好。”
男子想著下午看見的那一幕,竟然有些想笑,卻只是搖了搖頭。
又再客氣幾句,林梵便回了房間。
關了門,蘇淺見他進來,便挑了挑眉,指了指外面,小聲道:“怎麼樣?”
林梵搖了搖頭,在椅子上坐下。
挺正常,卻又正常的,不那麼正常。
兩人無語良久,林梵終於輕笑:“淺淺,我們也不用想那麼多,如今在別人地盤,也只能靜觀其變,水來火掩,兵來將擋就是。”
蘇淺點了點頭,這還真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