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的緩了下來。
小廝並不知道蘇淺這一趟出來是做什麼,只是聽著命令將人送來了這裡。
這是個三岔路口,除了從長安來的這路,據說一邊是通往海邊,另一邊是通往另一個大都市臨苑。
三岔路口中,有個賣茶水的攤子,老闆是對中年夫妻,天天早出晚歸的,帶著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除了大風大雨的日子,都會守在這裡。
這就是鐵鷹來信讓秦府送錢的地方,蘇淺下了車,四下看了看,眼睛在茶攤上稍微停了一下,便對小廝道:“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幾個小廝也跟著左右的望了一下,不放心道:“三太太,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把您放在這裡,小的們實在不放心。您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吩咐小的們就是了。”
“讓你們回去你們就回去。”蘇淺擺了擺手:“把那匹馬留下來。”
剛才一路駛來,蘇淺將秦府到此的路已經記得一清二楚,萬一真的那鐵鷹放她鴿子,留匹馬下來,自己想要回去也就不難。
小廝也是領了秦老太太命令送蘇淺的,此時見她堅持,自然不敢再說。挑著起來的馬匹中最強壯的留下拴在了路邊,便駕著馬車走了。
蘇淺伸手在馬背上撫了撫,帶了絲笑意,走向路邊的茶寮。
這是個極簡易的攤子,兩張八仙桌,幾個木凳,用雨布支起的棚子。
蘇淺在桌邊坐下,茶寮老闆便拎著壺過來,賠了笑道:“小哥用點什麼?”
都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裝的,蘇淺隨意道:“隨便吧,解渴就行。”
老闆應了,將倒扣在桌上杯子翻過來,邊倒茶便順口道:“小哥這是要去哪裡啊?”
蘇淺沒有說話,卻將懷中的鐵鷹的那些勒索信拿了出來,看似無意的放在了桌邊。
卻見老闆的臉色猛地變了,手一抖,臉色一正。
果然是清風寨的哨點,蘇淺輕輕道:“老闆,麻煩您帶路了。”
那老闆像是沒想到蘇淺如此直率,臉色變了變,道:“小哥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蘇淺笑了笑:“老闆,我姓秦,我是來送錢的,你們大當家的,難道不在等我?”
蘇淺這話說的就再是直接明白不過了,那老闆直起身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蘇淺:“小哥,你怎麼一下子便能肯定我是清風寨的人?”
蘇淺晃了晃手中的信:“你對這信太敏感,一個茶寮的老闆,能讀文識字,這可不尋常。”
不但能讀文識字,而且蘇淺將信拿出的時候,僅僅只是露出了一個封面,封面上,只有簡簡單單的秦府收幾個字。
若不是常來常往送信的手下,又怎麼能一眼便看出這信有端倪。而這地方,三岔路口,正是哨崗最好的地方,搭一個茶寮,又不會引人注意,又可以將所有資訊收入眼底。
蘇淺說穿,那老闆也就不再遮掩。
面上一臉怯懦的笑容一下子隱去,換了副隱隱的狠戾之色,聲音也冷淡下來:“既然小哥是來送錢的,那麼請隨我來。”
蘇淺起了身,溫文爾雅:“請帶路。”
老闆估計沒太見過這般平和的受害者家屬,頓了頓,道:“小塵,來帶路。”
一邊玩耍的小孩應了一聲,刷額竄了過來,歪著腦袋道:“你跟我來吧。”
說著,便往前走了幾步。
蘇淺現在更是緊張不起來了,有些好笑道:“老闆,你讓這孩子給我帶路?”
“怎麼了?”叫做小塵的孩子一聽蘇淺嫌他小,不由得沉下了臉:“我七八歲就在這裡了,給你帶路怎麼了?”
“沒什麼?”蘇淺搖了搖頭,跟上一步。
這好像是清風寨的內部事務,不是她該多問的,不過從道理上來說,這對她並不是件壞事。
那茶寮老闆卻是冷冷一笑,喝道:“等一等。”
蘇淺應聲停下,卻見一邊站著的女人從懷中掏出個帕子過來,攤開了便往她的眼睛上遮著。
還真當這清風寨囂張的無法無天,說來說去,還是見不得人,蘇淺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並不反抗。
眼前的光明頓時被奪去,熟悉了一下黑暗,只覺得袖子被人拽了一下。
“好了,走吧。”小塵拽著蘇淺的袖子往前走去,蘇淺也就跟在後面,聽著身後的茶寮老闆道:“小兄弟,你單子不小,不過我勸你路上不要有什麼想法,你從這裡出發,若是半個時辰到不了寨子裡,秦家那兩兄弟可都會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