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湊臉認真詢問。
傾城夢愣了愣,毫不猶豫點頭。
“成!等下你別管其它,好好跳完《戰神》,然後跟那甘露公主鬥舞去!只許勝不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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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去了這麼久?”
廉寵剛回座位,宇文殤便握住她的手,眸中雪光粼粼。
廉寵自侍女手中接過杯酒,隨口敷衍,側首喚來張經闔詢問何時輪到本國,張經闔報來行程,她目光瞥見楚憐已經入座,使了個眼色,見他點頭,才轉過頭來又問了一次張經闔演出行程,全然無視宇文殤。
帝王冰顏孤寒流轉,見她仰首欲飲,劈手奪過,揮袖將杯子拋在了地上。
金樽落地,侍女頓時驚慌跪罪。廉寵詫異回頭,見宇文殤以手托腮,恍然無事冷冷看著前方。
這多大的人了,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扭捏?
廉寵嘴角抽了抽,讓那宮女拾掇拾掇先退了,手在背後偷偷掐了掐他腰,諂媚附耳:“乖啦,寶貝。”
他壓低聲音冷道:“別叫朕寶貝,別用跟小孩說話的口氣跟朕說話。”
廉寵滿臉黑線看著這越來越像叛逆任性小孩發脾氣的大男人,尼加拉瓜瀑布汗,很合作地開始習慣性出賣色相以換取安寧:“皇上,您以前不是說想在乾泰殿的龍椅上臨幸臣妾麼?”
宇文殤挑了挑眉,總算側過頭來,寒泉倒映草潤花紅。
“不若今晚便去。”她賊眉鼠眼提議。
那酷酷的俊顏總算流露滿意之態,他欲笑不笑,嘴角僵硬地將她溫暖細膩的纖細玉手抓入冰掌中,恣意把玩。
兩人偷偷摸摸做著小動作,無心人自是不見,有心人怎能不察。
濃情蜜意時,張經闔一聲長報:“大炤舞姬傾城夢,獻舞《傾城之戰》!”
戰神,取材於當年飛奪竹山朱雀門的神秘女子。知曉她真實身份的僅寥寥幾人,民間皆傳是龍子守護女神敦玄下凡助戰。當年那抹絢麗燦爛身影,在城牆火花濃煙中翩躚旋轉,深深銘刻入萬眾兵士心神腦海,十數年來越傳越神,也成為《戰神》一舞中最難表達的精髓。這一段舞者要借紅綾,在空中上下旋轉翻飛,難度極大。
傾城夢精心設計羽紗舞衣,結長帶,一身赤紅,勢必製造流風迴雪,皎比朝霞的衝擊。孰料甘露公主先聲奪人。廉寵仔細看她演過一遍,便建議她改此舞名《傾城之戰》,更貼切史實,寓意亦深遠雋永。舞衣上,也讓她放棄紅色霓裳,改以簡單馬尾與束身黑衫,只是黑衫一側撕去袖子,裙襬破損,腿臂皆有□,赤足纏黑帶,臉上和露在外面的肌膚都勾勒青花紋,若暗夜魅影。末了還叮囑她一句:
“無論跳舞的時候發生什麼,都別停。”
果然,舞團剛湧入大殿,便迎來滿堂竊語。
適才西覃甘露公主的《戰神》還令大家意猶未盡,孰料此刻又來了一模一樣的翻版?
樓音與甘露公主臉上都流露出一絲冷笑。宇文殤微眯了眼,不發一語。
舞曲前一段,是無數身著鎧甲的舞姬在鼓上伴隨軍樂起舞,然後是主跳自人群中忽飛而出,於陣前殺敵。樂曲極為酣暢緊湊。傾城夢容貌或遜於甘露公主,可享譽天下數年,跳舞時那股子霸氣無人可匹,縱橫江湖,渾身散發的野性難馴又哪裡是深閨公主能有的?
本來武功底子就不差的傾城夢一躍高飛,乾脆直爽翻轉落地,揮劍凌厲,相較之前甘露公主的嫵媚婀娜,則顯得瀟灑飄忽,一身黑衣青紋,又令她邪氣挑人。
議論聲、疑惑聲由小至大,卻漸漸消散,眾人如痴如醉,開始暗自較量優劣。
廉寵與楚憐交流眼色,相互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她湊到宇文殤耳邊,吐氣如蘭,如此這般。
鳳目微眯,眼中閃過疑惑,卻也不做多問,只吩咐張經闔將取兩把青翎金弓來。
伴隨樂曲由緊快轉為凝澀,復更加緊張壯瀾,到傾城夢自天空而將,綾上翻轉時的萬籟俱寂。
不再有華麗繁複的輕紗漫天,不再有絢麗撩人的花瓣凌空。這一瞬間,屬於舞的靈魂退場,只剩下雄壯大炤之武。那抹身影劍舞如輪,自天花藻井閃電掠下。
而帝座上的兩位王者挽弓,搭箭,離弦,五枚為一簇,並射而出。
無數凌厲箭光穿過那抹黑影,整個大殿陡然籠罩入一片死寂,因著音樂的嘎然而止,使得這片肅殺蒼涼感愈發滲人。
黑影旋轉翔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