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一刻鐘之後,溫紹宇到裡面藉著屏風的遮擋換下了身上的髒衣服,出來的時候圓桌上吃剩的食物已經被收拾乾淨。
“二哥。”
“無悲已經去請世子了。”茶是新上的,溫紹雲輕抿了一口,道:“你說無悲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溫紹宇翻了個白眼,掀了掀袍子坐在椅子上,撇嘴道:“還能是什麼意思,自然是幫他家世子說好話了。”
金鳳國誰不知道宓妃是他們一家人的寶貝,楚宣王世子如果真的喜歡他們的妹妹,又有心想要求娶他們的妹妹,不說討好他們,總之是不能得罪的。既然如此,陌殤的手下向他們透露些什麼,又或是說陌殤什麼好話,就都可以理解了。
“這麼說來,楚宣王世子他是真的對妃兒有意了。”
“其實要說這事兒咱們早該察覺到的。”
“此話怎講?”溫紹雲看著自己的弟弟,語帶疑惑的道。
“二哥可還記得正月初二那天咱們陪同爹孃回國公府,途中就遇到了楚宣王世子。”
“那又如何?”
“也怪咱們當時把事情想得太簡單,楚宣王世子是誰,那青白雙色蓮又是何等珍貴的東西,豈能隨手就送了人。”
經溫紹宇一提醒,溫紹雲也想起了那日發生的事情,就算楚宣王世子的性情難以琢磨,要親近誰要疏遠誰或是要送人東西贈人權利都憑他一時心情的好壞而定,卻也不能隨隨便便就送出那樣的寶物,而且物件還是他只有一面之緣,甚至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妃兒。
莫不是從那時起,楚宣王世子就對妃兒上了心,只是他們都沒有察覺到罷了。
“二哥覺得楚宣王世子與我們家妃兒相配麼?”果真不愧是手握璃城所有人生死的楚宣王世子,不動聲色間就謀劃了那麼多,讓人不自不覺就沉浸其中。
陌殤喜歡宓妃,愛上宓妃,他縱然心中著急,很想盡可能快的確定彼此的關係,但他耐性很好,知道就這麼上門提親沒用,所以他的目標一直都很明確,那便是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無孔不入的走進宓妃的心裡,讓宓妃也愛上他,離不開他。
那樣的話,他在上門提親,一切就是水道渠成了。
他給宓妃的每一分寵愛都不會太過,太明顯,他一點一點的給,分寸把握得極好,既不會讓宓妃覺得他不重視她,卻又不會讓宓妃對他心生厭煩,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陌殤是在費盡心思的讓宓妃適應他的存在。
等到宓妃意識到他的重要性,離不開他的時候,便也到了他表白的時候。
“我既不希望妃兒嫁入皇室,卻也不希望妃兒嫁入王府。”那些地方都是是非之地,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到處都是黑暗陰森,處處都是勾心鬥角,溫紹雲如何受得自己的妹妹去吃那份苦,去受那份罪。
“那二哥覺得以咱們的家勢背景,妃兒這一生能嫁個平凡普通的人麼?”話說到這個份上,溫紹宇不由‘嗤笑’一聲,語氣裡有著淡淡的輕嘲與諷刺。
他們的出身註定了他們將來要娶或要嫁的人都平凡普通不了。
如果手中握有權利都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那麼沒有身份,沒有權利的人,又如何能保護得了。
“就因為這個才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溫紹雲嘴角也是溢滿了苦澀,“可是他的身體……”
後面的話不明說,溫紹宇也懂他的擔憂是什麼,他們的妹妹可以嫁給一個平凡普通的人,但前提條件是必須身體健康。
陌殤的命都是懸著的,身為兄長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放心將宓妃交到他的手中。
“他的身體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妃兒對他有無心思。”
溫紹雲翻了個白眼,他們妹妹的心思,宓妃自已還沒有瞧明白,可他們旁觀的人可是瞧得很分明的,不得不說陌殤是個極其攻於心計的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妃兒的心……”
“二哥,咱們是來做客的,這些問題等咱們回家了再討論。”
“也對。”兩人是雙生子,心靈相通,默契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溫紹宇只是一個眼神的變化,溫紹雲就明白了。
他們兩個也真是夠大意的,都說隔牆有耳,更何況這裡還是某個意欲打他們妹妹主意的傢伙的地盤,必須得更小心才成。
卑鄙麼?
隱身在暗處的陌殤勾了勾嘴角,或許他是真的挺卑鄙的,為了知己知彼,瞭解宓妃兩個哥哥對他的看法,他居然選擇了聽牆角。
雖然他的心計的確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