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見到我們和警校的領導,曾銳低著頭,輕聲地打招呼。按照我的意思,溫寧讓其他刑警全部出去,並將門窗全部關上,辦公室被騰出來之後,辦案人員只剩下我和溫寧,以及另外一名負責做筆錄的人員。
曾銳坐在我們的對面,她始終低著頭,直到溫寧開口說話,曾銳才把頭抬起來。她的臉上沒有慌張,和之前我們我們見她時一樣文靜。溫寧問她離開警校的時候去了哪裡,曾銳微微皺眉,反問溫寧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我沒有隱瞞:“警方懷疑你和四名死者的死有關係,所以現在是訊問,而不是詢問。作為警校的學生,你應該明白訊問和詢問的區別吧?”曾銳微微一愣,隨後點頭,說她都會如實供述。
訊問是指警方在偵查階段針對犯罪嫌疑人的強制性提問,而詢問只是針對證人或還沒有被警方定義為犯罪嫌疑人的人群的證據口供蒐集。
“很好,告訴我,離開警校去了哪裡。”溫寧又問了一遍。
在訊問洪傑的時候,洪傑已經承認了他和曾銳見過面。不出我所料,曾銳也老實地說她出去見自己洪傑了。曾銳對洪傑的稱呼是男朋友,溫寧繼續問他去見洪傑做什麼,曾銳說只是很正常的見面。
溫寧:“你們發生了爭吵?”
曾銳點頭:“很普通的吵架。”問到這裡,曾銳一定是明白過來,她被警方跟蹤了,所以她沒有否認。
溫寧:“案發的時候,你並不是和朋友去遊玩了,你去了哪裡,為什麼詢問的時候沒有如實供述?”
曾銳:“我去找洪傑了,因為他有家庭,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你墮胎了?”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曾銳的表情明顯變了,她顯然沒有想到我們連這個都知道了。曾銳的眼淚從眼眶裡滾落下來,她問我們是怎麼知道的。知道這件事的四名女生也已經死了,如果不是許伊的提醒,我們根本不會透過非法診所入手。
“如果我說,是洪傑告訴了我一切,你信嗎?”我問。
曾銳連想都沒有想,她搖頭:“不會,他不會……我是說,他不會把這種事情說出來。”曾銳已經慌了,她的回答,讓我和溫寧更加確定曾銳就是兇手。曾銳哭的很厲害,她求我們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校方,更不要告訴她的父親。
溫寧嘆了口氣:“你認為事到如今,校方的人會不知道嗎?”溫寧說如果曾銳和這起案子沒有關係的話,警方是不會去管這種道德問題的,至於警校要怎麼處分她,是警校的事情,和警方沒有關係。
曾銳擦掉臉上的眼淚,她在此強調,說她沒有聯合洪傑,更沒有殺人。她和洪傑在一起,也只是真心相愛而已。休助夾號。
“你很愛他。”我打斷曾銳的話。
曾銳點頭。
我:“那你覺得,他愛你嗎?”
曾銳還是點頭。
“你確定洪傑不是隨便玩玩,他有自己的家庭。”
聽到這裡,曾銳的情緒馬上就激動了起來,她說她能撇棄道德和洪傑在一起,就是因為她愛洪傑,也深信洪傑愛她。我擺擺手,讓曾銳冷靜一點。
“曾銳,不管你是不是兇手,我都想跟你說一句話。人心很複雜,你還沒到能夠看透人心的年齡。”我站了起來:“如果你不是兇手,警方不會強迫你供認,但如果你是兇手,請你好好想想那四名死狀悽慘的女生,她們和你一樣,或許也有自己深愛的人。你不用著急回答,聽聽洪傑怎麼說之後,再決定要作有罪供述還是無罪供述。”
曾銳的神情變得複雜,洪傑就待在專案組辦公室隔壁的一間小屋子裡,等程式上規定的時間一到,警方就得放人,在這之前,我必須把案子破了。我讓溫寧在專案組的辦公室裡守著曾銳,自己帶著另外一名刑警進了洪傑所在的屋子裡。
屋子裡沒有床,洪傑就躺在長長的辦公桌上,蜷縮著身體,他背對著我,我開門進來的時候,故意發出了很大的聲音,但是洪傑像沒聽見一樣。我知道他是在裝睡,太過刻意的偽裝,反而成了疑點。
在這樣的環境下,能睡著的沒幾個人,我把手機拿出來,撥通了溫寧的電話,然後放進了口袋裡。
“不用裝了,起來吧。”我對洪傑說道。
洪傑還是沒有轉過來,我走到他的身邊,用手輕輕拍了他的肩,他轉過頭,睜開眼睛。這麼近距離地看洪傑的臉,我更加覺得他熟悉,我確定,這個人我見過。或許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見過,所以我還是沒有辦法想起來我和洪傑在什麼地方碰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