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幾次差點撞到站在過道里的刑警。
警方的速度很快,停電不到一分鐘,醫院裡的燈重新亮了起來。我發現,我已經快要跑到朱立所在的病房了,楊帆正站在門口,緊張地四處張望,他滿頭大汗,早就已經將配槍掏出來了。
見我和許伊跑來,楊帆對著我焦急地喊了一聲:〃怎麼了?〃
〃在裡面!〃我回答了楊帆一句,繞過楊帆,跑進了病房裡,當看到朱立的病床時,我和許伊都震驚住了。楊帆也反應了過來,他一轉身,這一看,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朱立已經醒了,他直勾勾地坐著,而他的身邊,多了一個人,從外表上辨認,正是邱興化。
遲疑了片刻,楊帆立刻舉起手槍,對著邱興化大喝了一聲:〃把手舉起來!〃
邱興化一點都沒有慌張,衝著我們幽幽地笑了兩聲,很配合地站起來,把雙手舉到了頭頂。這個時候,埋伏在過道其他病房的刑警,也全部都衝進來,舉槍對著邱興化,當看到朱立的時候,很多人都差點吐了出來。
朱立的手裡正端著一個大碗,裡面裝的全部是被剁碎了的內臟,朱立一把一把地抓著碗裡的內臟往嘴裡塞。朱立的手和嘴,早就已經變得油膩異常,粘稠的黃色液體,從朱立的嘴角一滴一滴地掉在潔白的病床之上。
朱立吃著一坨又一坨肉生生的內臟,一點都不感覺噁心,反而像是在享受一頓盛宴。
楊帆舉著槍,大步向前,邱興化始終扭曲著臉盯著我們,他臉上詭異的笑容,配上他一身髒兮兮的衣服,讓人感覺心裡一陣發怵。許伊這次沒有被朱立噁心到,反而被邱興化嚇到了。
我把許伊護在身後,和邱興化隔空相望。
楊帆走到朱立的身邊,想要伸手去奪過朱立手裡的碗時,朱立像發了狂似的,張開嘴就要去咬楊帆的手,楊帆一躲開,朱立就立刻把碗裡的最後一坨內臟,塞進了嘴裡。他一遍咀嚼,一邊傻笑著。
楊帆終於奪過了朱立手裡的碗,可是裡面的內臟已經被朱立硬生生吃光了。楊帆大怒,把碗砸到地上,對著朱立和邱興化大吼道:〃你們瘋了嗎!〃
朱立和邱興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邪邪地笑了一聲,這副表情,終於讓我看到了他們眉宇之間的相似之處。
〃楊隊長,派人出去搜查,不要放鬆警惕,邱興化還有同黨!〃我對楊帆說道。
楊帆聽了,吃了一驚,但他還是按照我的意思,安排人出去搜尋去了。
病房裡有一個窗戶,此刻,窗戶大開,邱興化正是從那裡進來的。而我剛剛在走廊盡頭看到的那個黑影,並不是邱興化,那道黑影的腳步聲,已經消失在通道的出口處了。病房裡的窗戶和走廊盡頭的窗戶外,楊帆都安排了好幾個刑警守著,所以外面發生騷動之後,楊帆就站到了門口,防止邱興化從外面進來。
他也不會想到,在這樣嚴密地防守下,邱興化還能從窗戶裡進來。
〃你倆,到外面看看,窗戶外面的人幹嘛去了!〃楊帆有些惱怒,雖然邱興化已經落網,但邱興化的目的卻是達到了。警局出動了不少人,邱興化又再一次突破法網衝進來,嚴重地挑戰了警隊的權威。
邱興化已經被扣上了手銬,按到了一邊,整個過程,邱興化都沒有反抗,他一直保持著一開始的那個笑容,我總覺得這笑中,帶有一絲玩味。
朱立也馬上被刑警帶下去洗胃了,這些內臟這麼久都沒有腐爛,上面的福爾馬林成分不少,又是生吃,難保不會出什麼事情。
搜尋還在繼續,我們暫時沒有回警局。楊帆對待犯罪分子,早就沒有了平常客氣的模樣,他一把揪住邱興化的衣領,喝道:〃你的同黨,在哪裡!〃
邱興化什麼都不說,反倒閉上了眼睛,任憑楊帆怎麼問,邱興化都不再開口了。楊帆沒轍,朝我投來一個求助的眼神。
我走到邱興化的面前,開口問道:〃朱立,是你的兒子吧。〃
聽到朱立的名字,邱興化終於有了反應,他睜開眼睛,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一笑:〃我不僅知道朱立是你的兒子,我還知道,陳芳華,是你以前的戀人。〃
陳芳華三個字一出口,邱興化的眼眶就紅了,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邱興化的眼裡非但沒有對陳芳華的愛意,反而滿滿的都是仇恨,就在我不解的時候,邱興化開口了。
〃賤女人,枉費我這麼多年對她念念不忘〃邱興化雖然是農村人,但是他的口音並不是很重:〃這賤女人,竟然這樣對待我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