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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會猜想不到。

女人已經死了,男人手中的長刀告訴刑警,女人是被男人親手殺的。男人一手握著長刀,一手抱著年幼江軍,他的臉上滿是絕望。一大批刑警拿槍指著男人,讓他把武器放下,但是男人根本就不聽勸。

他說與其死在警方的手中,還不如他們一家三口自己離開人世。男人先殺了自己的妻子,又準備將手裡的江軍殺死,但是那一刻,男人猶豫了。他手裡的嬰兒不斷地啼哭,鮮血濺滿用來包裹嬰兒的衣物。

那個時候,王鑫已經深受重傷了,他堅持到了最後一刻,想要和刑警一起回隊。王鑫拿槍警告,讓他不要傷害無辜的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孩子,男人一時不忍心下手,但是走投無路之下,男人提起了手中的長刀。

一聲槍響,王鑫親自開的槍。

子彈洞穿男人的頭顱,鮮血飛迸,男人當場死亡。在男人倒下的那一剎那,刑警從男人手中抱過了嬰兒。

回到警隊之後,王鑫因為立了重大功績而被上級重用,他一路高升,在正值年輕的時候,被調到了粵市最高階別的警隊裡。警方協議,年幼的江軍將被送往了孤兒院,但王鑫卻極力反對。媒體對剿匪行動進行了大肆地報道,王鑫知道,如果作為犯罪分子子嗣的江軍被送往孤兒院,那他的一生註定要在別人的冷眼和排斥中渡過。

甚至在當時,警局裡有很多人對年幼的江軍深惡痛絕,只因為他的父親是犯罪分子的頭目之一。那個時候,犯罪遺傳學的荒謬理論還在國內部分地區流傳著,很多人說江軍必將走上他父親的道路,也有的人說,王鑫根本就不該救下江軍。

最終,王鑫頂住眾人的壓力,辦理了合法的收養手續,從此,江軍跟隨著王鑫長大。

王鑫低著頭,臉上滿是淚水,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他的目光空洞,像是陷入了一段悠長而望不到邊的回憶中去。在他的敘述中,我終於瞭解了當年的緣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王鑫是為了救人而開槍,也是為了正義而開槍,但是,作為當局者的江軍能想明白嗎。

王鑫哭了,江軍也哭了,江軍的手扯著身上單薄的外套,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幾乎要把衣服扯破。

王鑫收養了江軍之後,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王鑫的妻子早已經因公殉職了,王鑫一個人承擔起了照顧孩子的責任。隨著江軍越長越大,王鑫逐漸在江軍的臉上看到了江軍生父的模樣。

“長的太像了。”王鑫嘆了一聲。

王鑫從來沒有後悔他開了那一槍,但是他每當看到江軍燦爛的笑臉,那段往事就會湧上心頭。他不知道將來要對江軍怎麼解釋,他也不敢想象江軍有一天知道自己被殺父仇人收養,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時間一年一年地過去,王鑫換了單位,知道江軍身份的那些人也被陸續調走,留下的,全部是王鑫的心腹。他們很支援王鑫的決定,所以也一直替王鑫隱瞞著,轉眼間,二十多年過去了。

江軍長大,成了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父親造的孽,當兒子的理該償還,出於這樣的考慮,王鑫從小就教導江軍,並讓他走上了和自己一樣的道路。

“這麼做,也有私心吧。”王鑫告訴我們,他也想江軍能被正義所薰陶,希望他能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能理解他當時開槍的理由。

王鑫從未想過要一輩子隱瞞這件事,那是對江軍的極大不公。每一個人都有獲知自己身份的權利,只是,王鑫一直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

屋子裡再度陷入沉默,王鑫把那段塵封在他心中二十多年的往事全部訴說了出來。他輕鬆了,儘管他老淚縱橫,但他卻敢直視江軍憤怒的雙目了。

“江軍,我已經把我該說的話都說了,我對不起你,如果你要殺我替你的生父報仇的話,你動手吧。”王鑫足了勇氣,他轉頭看向我:“李教授,我知道你崇尚法律,但希望這次,你能幫幫我,江軍殺了我之後,希望你能作為證人,證明我是自殺。”

“不可能。”我沒有猶豫,直接拒絕:“我不會答應,況且,江軍不會殺你。”

江軍沒有動,他還在猶豫著,但我相信,江軍不會被仇恨衝昏頭腦,如果真的要殺王鑫,江軍早就動手了。

“父子情深。”狸貓突然嗤笑了一聲:“那讓我這個沒有父親的人,情何以堪。”

狸貓的話裡滿是嘲諷,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匕首迅速地在她手中旋轉著,匕首散發著銀光,在她的手裡,匕首不像是殺人的工具,更像是一個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