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宇陽眼睛雖紅腫的厲害,像鼓起的兩個大燈籠一樣。但嘴角卻難得有了些弧度,朝何慕深笑了笑,“你別以為我走了,你就可以獨霸楚小暖。告訴你,我走了後,楚小暖會更想我的,嗯,想到你即使抱著她,她心裡也在想我。”
楚宇陽嘴角滿是笑意的朝何慕深得意的示威炫耀道。
“這樣說來,我去新加坡上學也不是全無好處的嘛,就是要楚小暖多想想我。”
那話好似是說給何慕深聽,但卻讓人聽著那話更是想說給他自己聽一樣。
就好似那阿q一樣。
楚宇陽笑了會兒,漸漸止住,眼睛盯著何慕深,遲疑了會兒才開口:“你會想我嗎?”
“會。”
昨晚那一整夜的輾轉難眠。何慕深才知道,雖然這個兒子都快五歲他才知道他的存在,雖然他與他相處也就只有短短的不到兩個月,但是親情血緣這個東西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每每看到他那稚嫩的小臉,他的心中總是格外的柔軟。
“我也會想你的。”
何慕深一愣。身子莫名的有些僵硬。
何慕深知道楚宇陽跟他一樣是個嘴上很難明顯直白的表達出愛意。
可如今楚宇陽卻對他這個在他生命中出現的有些晚,還一出現不久,就要狠心的送他獨自一個人遠去國外的。
他一直在想他會不會恨他。
而如今他卻嘴角帶著笑意的說,他會想他。
何慕深在爾虞我詐的商場縱橫幾十載,他以為他早已練就一顆如金剛般堅硬的心了。可這一刻,小小的他的一句話,竟讓他眼睛酸澀的厲害。
這種酸澀難受的感覺很久都沒有過了。
從母親去後,從茹妍走後,他以為他再也不會……
楚宇陽忽然又開口了,聲音淡淡的,“雖然你呢老是愛跟我搶楚小暖,但是說實話我還是很滿意你這個親爸爸的。”
“……”
“下次我再遇上袁紹東,他就再也不能說我是野種了。”
楚宇陽的眼中一亮,閃過一抹得意的光芒。
而何慕深那暗沉的眸子裡卻是一片寒冷如冰,聲音低沉有力的說道:“以後無論是誰那樣說你,你就告訴他你的爸爸是何慕深。”
向暖站在廚房門口聽著兩人的對話,身子僵硬的有些難以動彈了。
她一直知道楚宇陽很渴望找到他的親生父親。
就好似急於想要證明自己不是袁紹東口中所說的野種一樣。
原來袁紹東的那些話,不禁一直讓向暖抬不起頭來,還在楚宇陽心中留下了這麼深的陰影。
然而,當她聽到最後,何慕深的那句話時,難受的透不過氣的胸口竟緩和了不少。
這一刻,她才重新對何慕深這個男人有了定義。
他並不是世人口中所說的冷漠無情,他也是有感情的。他看楚宇陽的眼神,那向來冰冷的眸中,有時竟會透出一個父親的寵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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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萬般不捨,但最終他們在九點半的時候,他們還是到了機場。
楚宇陽的那趟航班是九點四十五的。
站在登機口,向暖一直握著楚宇陽的手,她有很多話想要跟她的寶貝兒說,可是她卻不敢開口,她怕一開口眼淚就會止不住的落下來。
今早起床時,她就已經在心中千萬遍的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要哭。
航班的廣播已經第二遍的響起了。
向暖竟下意識的握緊了些楚宇陽的手。這一刻,她心中竟有著一種,牽著楚宇陽的手不顧一切的去逃離這個城市的衝動。
楚宇陽低頭看了眼向暖緊緊握住不丟的手,扯了扯向暖的褲腿,“楚小暖,我該走了。”
向暖沒有低頭看他,只是手不鬆開。
她不知道這一鬆手,要再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的寶貝。
“楚小暖,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
……
“你只要時不時的記得想我就行了。只要不比我想你想的少就好,知道嗎?”
……
“楚小暖,你該鬆手了。”
楚宇陽平靜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可向暖卻早已止不住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了。她要把他送走,可最終卻反是小小的他來安慰她。
她寧願他不要這麼懂事的來安慰她,她寧願他如別的小孩那樣哭鬧的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