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紅的發酸,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眶中湧出。
明明不是很漫長的手術,卻讓手術門外的兩人好似煎熬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
*
何慕深來的時候,向暖眼中的淚已經差不多的幹了,但紅紅的眼圈還是看得出來哭過。
看著她靠著牆抱膝蜷縮的,那樣子想個受傷的小貓一樣。讓人看著心疼。
何慕深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一把抱起了她,“怎麼弄成這副樣子了?”
向暖一怔,回過神來時,才發覺自己整個人都在他懷裡了,看他眉頭微皺,似有不滿,向暖抿了抿唇,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
她把頭靠在他胸膛上,只覺得心倦。
向暖被何慕深放在一旁的長椅上,他沒有再出聲說什麼,只是坐在身旁陪著她。
走廊上頓時寂靜的好似連呼吸和心跳聲都沒有。
牆上的掛鐘的秒針一秒一秒無聲的向前,這種眼睜睜的看著時間碾壓過一個生命的感覺真讓人心疼的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當那扇冰冷的門終於開啟時,站在最前面的江元城身子僵硬的站直了。
猛然準備起身的向暖,被何慕深雙手給壓住了肩,不大的力道,還是讓她坐在那兒沒有急著衝上前去。
從她這兒只能看到江元城那僵硬高大的背影,莉娜的身影被江元城遮擋住,可即使看不見,向暖也可以想象到她此時的臉色會
有多蒼白。
“回去休息幾日,忌生冷,不要落下病根。”隨後走出來的醫生囑咐了幾句,就轉身而去了。
向暖心中複雜的幾近讓自己窒息難受。
那兩個都是她最親近的人,如今卻弄成如此一副模樣。
何慕深把她頭轉了過來按在胸前,他能感覺到胸前漸漸有溫熱蘊溼了一片。
他橫抱起向暖,抬腳準備往外走去。
向暖掙扎的從他懷裡抬起頭來,晶瑩的眼中分明是擔憂。
“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自己去面對的。”何慕深低下頭,對上她的視線說了句。
說完沒等向暖再開口,他已經大步的抱著向暖往醫院外走去。
向暖也沒跟他擰了,閉上了眼靠在他胸前。
何慕深說的對,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自己去面對解決的。再親近的人也無法代替他/她去決定。
而她要跟他說的話,該說的也都說了。
在何慕深來之前,向暖蹲在冰冷的牆角,跟他講著在夏威夷、在法國自己與何慕深的經歷,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講述呢,可說到後來她還是止不住的哽咽了。
“元城,你知道嗎,我曾以為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袁紹東,畢竟他在我生命裡留下的痕跡的太多了,多的我覺得我無法抹乾抹盡,可當在夏威夷,遙遙的望著他牽著另一個女孩的手,說出‘我願意’時,我知道我是徹底放下他了。那一刻我雖心中依舊酸澀,但我居然想著的是,希望他能幸福……”
“我曾是那麼的恨他,我曾以為我這輩子都會恨他,都不會原諒他,可那一刻我竟然希望他能幸福。”
向暖說這話時,嘴角是帶著笑的。
可是但她說的那一晚,她卻是止不住眼淚的伸手抹了又抹,她說:“那一晚我撞見他走錯了房間,當推開的門那一瞬間,我可以感覺自己兩隻腿都在發抖,可是我還是不甘心的想要進去看一看,當我聽到他喊著初戀的名字,胸口猛然就泛起一陣劇痛,那一刻,我害怕極了,我想我完了。”
她依舊記得,當時除了痛,就是害怕,從來沒有過的害怕。
“我曾以為經歷袁紹東這場愛情劫難後我再也不會有勇氣去愛了,我剎那間,我才發覺我愛上了那個男人,還是毫無知覺的就愛上了,那一刻我真的害怕極了……害怕的逃離了。”
江元城一直沉默的聽著,眼眸偶爾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講到最後向暖的聲音都有些乾啞了,可她卻是依舊不停不歇的講著,“元城,我之所以害怕是因為我以為何慕深不愛我,現在不會愛我,以後也不會……”
“可在巴黎機場螢幕裡看到他眼中的撕心裂肺,看著一向冷靜的男人為了我發瘋崩潰時,那一刻才知道,他是愛我,從沒那一刻那麼堅信他是愛我。”
……
“我曾埋怨過的老天為何對我如此不公,愛情原本該是顆如蜜糖一般的甜,卻讓我嚐到的全是苦味,可最終我明白了,之所以沒有嚐到甜,是沒有回身看看身邊,我們一味的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