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又轉回到了企業的轉型上,小叔肖曉輝又藉機發難了,大聲道著:“……產品改良是越改越涼,企業轉型是越轉越不靈,雲清在時候,光新產品研發就搞了三年,投了兩千多萬,到現在沒有一個開啟市場像樣的,那你們說的什麼鈦鎳架,為什麼就不能出口?還有什麼商業間諜,這這這……這事把大家搞人心惶惶的,怎麼幹活啊?”
肖曉輝的矛頭,是直指向祝士平和周真伊的,一個經理人,一個研發帶頭人,兩人都是有苦難言,直撇嘴,和這些擺地攤搞作坊出身的老闆,講智慧財產權等於放屁,他會拍著桌子講老子在公安上有人,他老外有本事,到臨海來找我索賠啊。
“靜靜……”肖雲飛說話了,他一副無奈地表情道著:“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開會就吵,經營會吵、股東會吵,大會小會都吵,像個什麼樣子嘛……曉輝,你少說兩句,現在代工單子就足夠咱們吃了,模具有點滑坡吧,三五年光景也倒不了,都愁什麼呢?要我說,還是要心齊,不能各自打自己的小算盤……想想我們當年有什麼?一把銼刀,一臺熱風爐,老兄弟幾個養家餬口都是拼了命幹,一天干十幾個小時……就咱們鎮上,有一半人是靠著咱們當年的作坊全國各地跑銷路,修起小洋樓來的……我文化不高,可我也知道人心不能亂啊,雲清還沒閉眼呢,我怎麼越看越像想分家了……”
“得得……你也少說兩句。”肖曉輝反犟上他了。
這兩人一掐起來,時間就不會短了,肖雲飛喜歡憶苦思甜,擺活好漢當年是怎麼勇的、肖曉輝卻喜歡倚老賣老,教訓那些學歷水平都比他高的後進。
肖凌雁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看著兩位叔叔,這是兩位重量級人物,和她有天生的代溝,在他們眼中,肖凌雁恐怕還是那個小女孩的形象,肖凌雁已經勸過兩位不知道多少次了,可自很難如他所願,兩位一點退休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這兩位,肖凌雁覺得不會有問題,兩人的智商應該還達不到吃裡扒外的水平,何況兩人加上她父親肖雲清,是絕對的控股方。行事僵化、辦事糊塗正常,怎麼也不至於壞自家的基業啊。
哪是誰?
她兩耳似乎聽聞不到了這個會議的七嘴八舌,又像往常一樣陷入了那種沒有結果的沉思。
是搞市場營銷的焦敬寬?有點像,這位堂哥喜歡靚車美女,他的股權份額很低,恐怕公司那麼點工資和分紅滿足不了他的窮奢極欲。
是廣告部的吳曉璇?也有點像,她是半路進入瞳明的,對這個行業並不瞭解,學的是傳媒,理想是當演員,實在是自身條件所限才退而求其次的,不過肖凌雁看得出來,她這位姨姊妹吳曉璇心很高,一個部門經理,肯定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是,又像不是,又像是。她換了個角度,不從親戚裡找,理由是畢竟是一家人,不是父親的創業夥伴,就是母親的孃家親戚,真要吃裡扒外,總得有機會吧,可以她的認知,這些人裡面,除了焦敬寬全國各地跑之外,其餘人難得出門一次,怎麼可能是什麼間諜?
頭疼,她有點頭痛欲裂地扶著頭,這個角度正好看到了難色一臉,如喪考妣的周真伊。
研發部負責人,原國企技工,是父親那代人,當年他是被父親高薪聘到臨海的,全家都接來了,一直主持著產品研發,瞳明能走到現在,這位老人功不可沒,肖凌雁實在不願意把疑心放到這位說話都不利索的理工老男身上。
對了,祝士平,當他看到了肖凌雁的目光時,他在下意識的躲避,像是心裡有鬼。不過肖凌雁知道鬼從何來,與洩密無關,恰恰相反的是,這麼大的家族企業能走到今天,祝士平同樣功不可沒,他是父親肖雲清三顧茅廬,從東京請回來的,那時候祝士平已經是日本HOYA光學公司的一位課長了,他帶來了先進的管理經驗,而且帶著瞳明走向了世界,開拓了海外市場,這也正是肖家大小股東對他又敬重又排斥的原因,實在是已經到了功高蓋主,無以封賞的境地了。
“任何人都可能是間諜,唯獨他不可能是。”
肖凌雁看著祝士平,目光裡意外地流露出了萬般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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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在吵鬧著,後臺在忙碌著,從瞳明科技大樓傳出去的資訊,已經足夠在管千嬌的電腦上分屏了。
現代通訊,手機不可或缺,那手機,也無外乎成為偵諜和捉諜的最關鍵的目標,有了肖凌雁的默許,有了那三位的深度介入,哈曼的調查往前推進了一大步。
在謝紀鋒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