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都想招贅到屯鎮當長工了。一群大師傅轟笑,包小三跟著傻笑,耿寶磊在苦笑,仇笛嘛,那笑卻像開心的笑一般,數他幹得最帶勁了。
裝車完畢,今天的活就告一段落了,如果沒有特別要求預訂的快餐,基本開始準備晚飯了,滿場大師傅笑罷都期待地看著馬老闆,等著馬老闆挑人。
對了,剛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是有關於貪汙的,每頓平均四千多份盒飯,高峰期曾經有天一萬八千份的記錄,這麼大的生意不可能沒有跑冒滴漏,誰也知道憑票給群演供盒的那是個肥差,萬一有肚子大吃不飽掏現金的了,或者散客偶而買一兩份了,就落到那些隨車銷售人員的腰包了。
這屬於嚴厲打擊的,昨天就抓到一個本鎮的後生,收錢不知道被司機還是馬老闆的人告密了。
處置的結果很簡單,回來摁住當眾揍了一頓,工資全部扣發,來領人的家屬都沒敢吭聲。
下面的更沒人吭聲,這幾個位置輕鬆而且掙錢多,本來就是不定期更換的,現在空出來了,肯定意味著要有人取而代之了,至於人選,肯定就在後廚裡選拔了。
其實,這也算個職場,只不過更殘酷一點而已,被炒魷魚不僅得走,還得被揍一頓。
“昨天出了個事都知道了啊,醜話說前頭啊,誰特麼手腳再像馮狗子那樣不乾淨,別怪我打斷他的狗爪子啊,養條狗還知道護主呢,不能養個人,養熟了才吃裡扒外吧?……今天收票分盒飯的,老付,老石……嗯,三兒,黑球,還有你叫什麼,寶蛋,你也去。”
馬開荒點了幾個將,腆著肚子,揮手成行了。
啊?仇笛幾人全部光榮入選,這個綽號源於仇笛一直向人強調,他姓仇,QIU,不姓仇恨的仇,結果都知道他姓QIU,就叫黑球了。
“這個……嗨,馬老闆,這活責任太大,讓別人去唄,又是錢款又是啥的。”仇笛難為地道著。
“是啊,收錯了又得捱揍。”包小三湊了句,實在不想碰錢款。
馬開荒哈哈大笑著,一拍包小三道:“腦瓜不好使,收錯了正常,我不怪你。就怕心眼不好使,那錯了,就不好說了啊……去吧,歇會兒,不能一天老累著。”
這話聽得包小三心虛了,跟著仇笛上了車,隆隆駛出,三人坐在滿是餐盒的後廂,透過鐵柵瞧,耿寶磊卻是頗有感觸地道著:“這馬開荒一點都不傻啊,說個話多有哲理。”
“他是不是覺得咱們有問題?”包小三心虛地問。
“不可能,這是做給其他人看的,好好幹就有機會。當然也是給咱們的機會。”仇笛道。
“哇,是不是要提拔咱們上位,當大師傅的頭?”包小三興奮了下。
“傻X,是給你個犯錯的機會,等揪著你小辮,一分錢也不給,讓你滾蛋。”仇笛道,這是最符合原生態公司運營的思路,一切成本會被壓縮到極致。
耿寶磊呲笑了,包小三鬱悶了,仇笛掏著口袋,叫耿寶磊,一拉他細嫩的小白手,一瓶藥現在手上了。
耿寶磊不自然地縮了縮,仇笛揪著道著:“我給你上點藥,瞧瞧,都快成狗爪子了……我說寶磊啊,你不是那家的落難公子吧,不能拉幾袋大米,手皮就脫一層吧?”
包小三笑了,耿寶磊沒吭聲,羞澀了,他有點拖後腿了,幹活實在比不上這兩人在快遞公司摸爬滾打的同伴。
可不,那雙手啊,這才幾天都不像一雙手了,幾處結痂,紅紫處處,加之實在不適應塞外這乾燥天氣,手背已經裂了幾處,仇笛給他抹上藥水,一包創可貼塞到了他手裡,相視間,耿寶磊滿眼感激,而仇笛卻是訕笑了笑,或許能幫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出來幾年,我都不習慣有感動這種情緒了。”耿寶磊自嘲道,帥帥的臉上,因為感動而尷尬。
“那說說,有一個男人讓你動情,是什麼感覺?”仇笛笑著坐到他身邊了。
“嗯,感覺相當好。”耿寶磊笑了。
“這就是了嘛,別把自己想那麼差,這點苦還真不值得自嘆自嗟。我爸告訴過我啊,年輕時候的苦難,是財富,等你學會用這筆財富的時候,你會慶幸不已的。”仇笛道,這句話似乎對耿寶磊有觸動了,他驚訝地道著:“很有見地啊”
“那當然,我爸是言出必行,從上大學開始,就一毛錢都不給我了,呵呵。”仇笛笑道,耿寶磊也笑了,他有點無法理解這家的家庭教育是怎麼樣搞的,似乎很另類。
兩人這麼上檔次的談話,把包小三聽愣了,他眨巴著眼睛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