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世界上偏偏就有那麼多不可能發生卻仍舊會發生的事——就在咄暴的狼牙棒發揮它開山劈地之能的時候,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就這麼發生了——覺非的右手輕輕一抬,看似緩慢實則快若迅雷的右手一晃,玉石古劍蕩起一個絢爛的劍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指向了咄暴執棒的右手手腕。
它就這麼處變不驚地停滯在那裡,如同覺非的表情般淡漠,但只要咄暴再進半寸就會讓他斷了手腕!
咄暴大驚,但他終究經歷過無數的實戰,面對這個還是有他解決的辦法,所以他想都沒想地就丟下了狼牙棒任由它自己砸向覺非而他自己的身體則一個燕子翻身翻到了空中——當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舒一口氣的時候,那個噩夢般的人影再次無聲無息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依舊是冷冷的,仿若千年不曾化開的堅冰。
他跑到這裡來了,那狼牙棒呢?他直覺地這麼一想然後將目光投向了覺非原先的位置,只見那在空氣重冒著火光的狼牙棒帶著威力巨大的旋風撲向了人群——那裡正是他獸人大軍戰士最為集中的地方!
嘣的一聲,地動山搖,在那狼牙棒砸落地面的一剎那一朵濃郁而又巨大的蘑菇雲驀地升起,然後是一連串如悶雷般的轟鳴和隱沒在其間的陣陣血腥味!
那一群觀戰計程車兵竟然就這樣死了,快得甚至連一聲號叫都不曾發出過!
這樣的情景堪比人間地獄,饒是經歷過無數戰爭生性兇殘的咄暴見了也是愣在了當場。他兩眼無神地看著覺非,顫抖的雙唇終究還是吐不出一個字來,而後者卻彷彿根本就沒看見那裡的情景,神情一如既往地淡漠,淡漠地彷彿來自地獄的催命使者!
接下來就該是你了!他忽然嘴角上翹,笑了……
沒有人知道獸人族的西院大帥咄暴是怎麼死的,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時只見一道光芒一閃而過然後就是灑落的血光和他碩大身體倒地的悶重聲音!
自此,獸人記住了一個年輕人的名字——覺非R26;夜,這名字在這次落荒而逃的獸人戰士耳中更是可怕得如同惡魔,因為只有他們才真正體會到了他那變態的實力。與此同時,金天所帶領的學院軍分部獲得了此次戰鬥的大勝,為學院軍的榮耀冊上又添了濃濃的一筆!
次日下午覺非便帶著風花雪月四女以及曾耀祖離開了這裡,金天雖然捨不得但他卻也明白金鱗是不能被一潭池水所羈絆的,他應該去更為廣闊的天地闖蕩,所以他在一番挽留無果之後便派了八個士兵做他的隨從以便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又送了兩輛馬車和許多他們行路所需的許多物品,就此二人便分離了,當他們再次見面時金鱗便成了龍。
四女同車、覺非與金天同車,這就上路了。
不過在剛啟程的時候曾耀祖就在覺非面前欲言又止的,就好像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要說卻又不敢說。
你是捨不得你爺爺麼?覺非何等聰明,看著他的樣子就明白了。
不不不,曾耀祖慌忙搖頭否認,然後又言不由衷地回答說,弟子只是在想我們要多久才能走到風月城去。別瞞我了,如果你是這麼無情的人那我也就不會收下你了!你一定是放心不下你爺爺對吧,年輕人是該以孝為本!覺非稍顯欣慰,將頭探出了車廂對趕車計程車兵說要改道向東,朝那個小村莊前進。
夕陽斜照,照出了村口老樹下一條瘦小的人影,他便是曾耀祖的爺爺。
昨晚從遠方傳來的陣陣爆炸聲把他嚇得心緒不寧,自己的孫兒又不告而別失蹤了兩天,他一個孤寡老人在偌大而又無人的村莊中變得六神無主,於是今天一大早他就掙扎著從家裡爬到了這裡,眼睜睜盼望著孫兒早些歸來——他不敢走遠,因為他怕自己走遠了而曾耀祖又恰好回來看不見他反而會彼此錯過,以他的孝心在這戰亂的年代裡肯定會出事,所以他只能倚著這棵老樹慢慢等待著、眺望著。
夕陽把老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在暖紅色的照耀下構成了一幅令人心酸的油畫。
這個時候遠處的泥路上慢慢出現了兩個黑點,老人心裡一陣激動,掙扎著站了起來仔細望了過去,但不久他就失望了——他雖然眼睛不好但看遠處卻看得清楚,他看得出那兩個黑點是兩輛馬車,孫子跟著自己受苦這麼久哪還有錢坐那馬車呢?
所以當這兩輛裝飾考究、氣勢非凡的馬車經過他的時候他看都不曾看他一眼,甚至在馬車上坐著的曾耀祖叫喊他的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只呆呆地望著遠方,那個他的孫子可能出現的地方。
爺爺,曾耀祖步履踉蹌地跳下了馬車,跑到了老人的面前